来如此,那庆姨娘和碧姨娘分别拿了什么东西,拿了多少,你想来也记不清楚了?”
水红还真想说是,可脑子一转,就知道事情不好,不禁哭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婢子办事不牢,夫人要打要骂,婢子都会受着!”
秋姨娘暗道要糟,急得头上生了汗,紧紧攥着帕子,却还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白夫人没说话,白朴瑛先大怒道:“你这奴才,谁给你的胆子,和夫人这么硬着脖子说话?夫人好言好语地问你你答不上来,倒是满口任打任杀,怎么,要往夫人身上泼脏水,说她苛待下人?”
大爷发了大怒,四边的下人们也站不住,一一跪了下来,说‘大爷息怒’。
白夫人道:“大爷先别生气,等我再问一问吧。”
白朴瑛立刻息了怒火,从方才到现在,这还是白夫人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庆姨娘和碧姨娘被拘在院子里休息,但蓝葵和莳香都被眉姑叫了出来,就为了见证。
眉姑提前吓了她们两句,现在这两人也不敢说话,直到白夫人让大家都起来,朝她们说道:“蓝葵,你说,拿了什么,水红又是怎么跟你说的,要是记得拿完之后还剩下什么,就也说一说,简略一些。”
蓝葵答应了,果然站出来清楚地说:“姨娘本想要一盒蔷薇香粉,但水红姐姐说两盒都被碧姨娘拿走了,只剩下玉簪花铅粉,姨娘不能用铅粉,就什么也没拿。那提盒里原本是什么,婢子和姨娘却没看清。”
白夫人道:“好,莳香,你来说。”
莳香也依样上前:“我们姨娘想要一盒丁香脂膏,可水红姐姐说两盒脂膏都被庆姨娘拿走了,只剩下玫瑰香膏,姨娘不爱玫瑰香膏,就没拿,后来见到了蔷薇花粉,就拿了一盒。婢子记得很清楚,那里面还剩下一盒一样的蔷薇花粉,上面还贴着字,确实没有丁香脂膏,只有一盒玫瑰的。”
莳香是阖府婢女当中不多的几个识字的之一,这也是碧姨娘看重她的原因。
白夫人余光微微瞥了缩在白朴瑛身侧的秋姨娘一眼,道:“好,你们两个现在当着我的面,是不是能握手言和了?”
蓝葵和莳香经常拌嘴,倒是头一次打架,两人不是傻子,当着夫人和大爷的面,也就乖乖地把之前的龃龉暂且放下,说道:“回夫人,婢子愿意讲和。”
说着,两人干干地拉了拉手,就算完成。
白夫人自然不会认为她们立刻会成为嫌隙全无的好姐妹,只论眼前之事罢了,便道:“好,下去吧,好好照顾你们的姨娘。”
两个婢女下去之后,白夫人才重新看向水红,慢慢说道:“你现在,还是不记得吗?”
水红早就听蓝、莳二人说话听得脸色苍白,听到白夫人这威严的问话,自知躲不过去,便重重地磕头,朝秋姨娘叫道:“姨娘,婢子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办事的啊,您帮婢子说句话,饶了我这一回吧!”
秋姨娘岂能再忍,跳出来说:“你胡说什么?!都是你们奴才之间争风吃醋,互相挑拨出来的事情,怎么竟扣到我头上?”
水红大哭道:“夫人,大爷,婢子自己哪敢做这些?都是姨娘她吩咐的呀……”
一语未了,白夫人身边那两个仆妇已经过去,堵了她的嘴,不叫她吵嚷。
白夫人摆一摆手:“先带下去关着,找个人好好盯着她。”
仆妇听命,两人一人一边,极轻松地把不住挣扎的水红拖了下去。
秋姨娘忙跑到前面,朝白朴瑛膝边跪下,泪水涟涟道:“爷,你可要相信我,我管家也大半年了,从来不敢做这些事情,两个姐姐有了身孕,脾气大些,我都只是小心照顾着,哪敢叫她们生气?肯定是水红她不知道哪里受了气,才做出这些糊涂事情!爷,我是该罚的,但您可别气着了自己的身体……”
梨花带雨,凄凄哀哀,叫人好不忍心。
白朴瑛有些尴尬,看了看白夫人,“这……”
秋姨娘又哀求道:“水红虽然有错,但她是个不懂事的丫头,爷看在她也伺候过您的份上,好歹留她的性命……”
这句话若是不说,白朴瑛说不定就心软了,毕竟是宠了许久的姨娘,可她口不择言,竟把水红伺候过他的事就这么当着众人抖落了出来,白朴瑛勃然大怒,一把掀开了她,厉声喝道:“一派胡言!水红是你的丫头,你就这么想包庇她,在这里信口雌黄?”
秋姨娘自悔失言,忙哭着去抱他的大腿,改口道:“是我说错了,水红伺候了我一场,我不忍心,一时间说错了话……”
闹成这样,已是很不好看了。
这秋姨娘像是水做的,眼泪无穷无尽,嗓子也不见哑,一声比一声凄婉动人。
白夫人面上淡淡的,很沉得住气,就这么一直等着她哭,夫人既没反应,眉姑绮儿等人也就保持着安静,只有白朴瑛被秋姨娘缠着,抹了一身眼泪。
哭到后面,白朴瑛也实在烦了,可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