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久不管事,秋姨娘虽管,也时常不能服众,好几次被气得只能向白大爷哭诉。
庆姨娘的院子是按照她的喜好装饰的,屋内陈设,窗纱帐幔,颜色多明艳瑰丽,还有好些时令鲜花鲜果,看着叫人眼花缭乱,却也生机勃勃。
白夫人进了来,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极为紧张,庆姨娘已被安置到了床榻上,脸色确有些苍白,见白夫人进了寝房,赶紧地要起身,被白夫人招招手让躺下了。
庆姨娘倚着床沿半靠下,讷讷道:“恕我少礼了。”
眉姑搬了张椅子放到榻前,白夫人在上坐下,道:“没事。”
她带了许多人进屋,除了眉姑,还有两个妇人和另两个丫头,这么一来,寝房就乌泱泱挤满了人,庆姨娘的心腹丫头方收拾好了脸面,匆匆过来,瞧见这阵仗,吓得进又不敢,退更不敢,正两难间,眉姑一扭头瞥见了她,朝白夫人附耳说:“夫人,那丫头回来了。”
庆姨娘心中不安起来,她和碧姨娘这几个月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哪怕砸碗摔瓶,这神一样的夫人也是不见得搭理的,谁承想今天怎么就把她招惹了出来,场面闹得这么难看,恐怕自己和底下人都免不了责罚,这么想着,肚子的两分不适,更添成了五分了。
心里一急,她喝道:“死丫头,还不过来跟夫人磕头认错!”
那丫头脸色煞白,心想方才原来只是暂不处置,都等到现在,不由红了眼眶,连忙过来跪下,也不敢哭,只磕头道:“婢子错了,请夫人责罚。”
庆姨娘小心地说:“是我们都犯了大错,夫人责罚也是应该的,但求夫人看在这丫头年纪小,又是我纵坏了,罚得轻一些吧。”
白夫人道:“我何时说要罚了?”
庆姨娘一呆,“夫人,难道……”
眉姑在一旁道:“姨娘多虑了,丫头们打架,各有错处,夫人今日有意宽容,快让你的丫头起来吧。”
庆姨娘回过神来,忙道:“谢夫人,快,快给夫人道谢!”
那丫头也是喜极而泣,哽咽道:“多谢夫人饶恕,婢子再也不敢了。”说着站起身来,揉着眼睛退到了后面。
白夫人问庆姨娘:“现在觉得怎么样?”
庆姨娘摸了摸肚子,“刚才,觉得有点微微的痛……”
白夫人道:“大夫就快来了,让他给你好好看看。”
庆姨娘乖顺地点头:“多谢夫人。”
白夫人既慰问了她的身体,便要过问正事了,她朝刚才那丫头招招手,“你过来。”
丫头赶紧过来了。
白夫人道:“我记得,你叫蓝葵,是不是?”
蓝葵点点头,“回夫人,是这个名字。”
“蓝葵,你来说,今天为什么和碧姨娘她们吵起来?”
蓝葵一张小脸上被抓出来的指甲痕还鲜红地肿着,刚才也来不及寻药膏,听见问,只觉得伤痕更痛了。
“回夫人,婢子不敢说谎,今天,是因为秋姨娘那儿的水红姐姐过来送东西,是给姨娘们的脂粉,谁知道先送到……送到碧姨娘那里的时候,碧姨娘说她近来闻着蔷薇香粉很喜欢,就把两盒都拿走了,只给我们姨娘留了一盒玉簪花铅粉,夫人,我们姨娘是碰不得铅粉的,一碰就起疹子,现在有身孕不能用药,碧姨娘也是知道的……所以,姨娘才生了气,想去找碧姨娘理论,结果碧姨娘根本不承认,说她只拿了一盒,还说我们姨娘明知道她最喜欢丁香脂膏,先抢着把两盒留下,给她没人要玫瑰香膏,可我们姨娘才没有拿什么丁香膏呢,上个月那盒还剩了大半,特意说用完了再拿的……就这么,就吵起来。”
白夫人听了半天,也就明白了。
“眉姑,”她道,“你留在这里,等大夫来了,好好陪着给庆姨娘看一看。”
眉姑道:“是。”
白夫人站起身,叫了身后两个妇人和丫头说:“你们跟我一道去看看碧姨娘吧。”
庆姨娘看她要走,有点着急,喊道:“夫人,蓝葵说的都是真的,我屋子里的水粉脂膏都在,夫人可以随便搜查。”
眉姑见她这样说话,先皱了眉:“姨娘身体不舒服,不要费神了,这些事情,夫人自会处理的。”
庆姨娘本就畏惧眉姑得很,也懊悔刚才着急失言,不敢再叫,低声说:“眉姑说的是,是我多想了。”
白夫人道:“你先好好养着,我过会儿再来。”
庆姨娘垂脸道:“是。”
白夫人便又领着仆众往碧姨娘的院子而去。
两个院子门对着门,倒是很方面争嘴吵架,以至于攀比斗气,闲言碎语,避无可避。
碧姨娘月份更大,本该是小心谨慎的时候,但她是个静不下来的活泼性子,亏得身体底子不错,孕期虽然没闲过,甚至在雪地里摔了一次,孩子还一直安安稳稳的。这也是她敢这么大着肚子和庆姨娘吵得天翻地覆的原因。她的院子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