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是隔着他,远远地看向自己身后连绵远山。
“你能帮我留住他吗?”宁霜霜突然问。
“嗯?”归山明白过来,“他还需要留,伤都还没好呢。”
“他知道我走了一定会跟上,受了伤也会硬来,你帮我拖住他就行。”
话已至此,归山也变了脸色:“你要去干什么?很危险?”
“我回蓬莱去,这人跟来了我也带不进去。”宁霜霜扯起来一套一套的,“不如你们帮我拖一拖,等他发现我走了,也只能自己下山。”
“真的?”归山皱眉,用非常怀疑的目光扫视她。
“当然是真的,我明天就走,今晚给他上药的时候,放点安神药,等他醒来就好了。”宁霜霜从背后推他,“你赶紧去教弟子们练功吧。”
之后宁霜霜就躲在客房里,谁来也不见,只有吃饭的时候出来一趟。
到了晚上,蜀山弟子晚训的时候,剑鸣响遍山野,宁霜霜坐在屋顶苍树下,听着这动静,心里忽然来了兴致,从屋顶一跃而下,踩着青女扇稳稳落地。
周围一阵疾风起,宁霜霜回扇出招,次次击落空中树叶,矫若惊龙,风声如铮。
四周昏暗,唯有屋檐下两盏灯笼照出薄薄的光,笼罩在院中惊鸿身影上。
松鹤本想来找宁霜霜,此时站在月影门边,静静注视。
直到一扇作罢,宁霜霜背对着他停下来,喘了喘气:“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今日去了余府,却不见你回来。”松鹤走过来,即使没有落雪的蜀山,身上也披了一件厚披风。
他递过来一张帕子,宁霜霜接过来擦擦汗:“你好好养伤。”
松鹤却不说话了,宁霜霜擦着汗少有的不好意思起来,她拿下帕子,匆匆丢下一句:“我先进去了。”
宁霜霜逃也似的回到房间,反手关上门后靠着门低头不语。
她也不清楚自己在逃避什么,是在逃避明晚的离开,还是在逃离余元柔那声“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
当晚宁霜霜睡得不稳,梦里一片血雾,杂乱人影看不清,只有一声声“见人就杀,你修何道”“你根本杀不了我”……
宁霜霜惊醒时,还没到蜀山弟子晨练时间。
她将东西收拾妥当,用不着的银子有的留在蜀山,有的写了字条留给松鹤。
黑夜寂静时,宁霜霜推开门,往院中踏出一步。
意想不到的是,归山与蜀山宗主竟然站在外面。宁霜霜被吓得门框都握不住,她不敢出声,慌张到不敢与他们对视。
蜀山宗主先开口:“归山不告诉我,我只能亲自来堵你了。”
归山在他身后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并没有出卖她。
宁霜霜强装镇定说:“我回蓬莱有什么要说的。”
“是吗?”蜀山宗主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一双眼沉沉地盯着她。宁霜霜心头又惊又寒,低着头不敢讲话。
好像过了很久,宁霜霜才听见蜀山宗主说了句:“走吧。”
她惊疑抬起头,蜀山宗主已经转过身去,归山背过身前还在朝她使眼色让她快走。
宁霜霜会意立即踮起脚尖要溜,与蜀山宗主擦肩而过时,却听见他像是叹息般轻声道:“此去艰远,好自保重。”
宁霜霜忽然一愣,眼底陡然落下一滴泪来。她不敢停下,点头便走。
快看不见蜀山的时候,宁霜霜回头看了一眼在云雾缭绕中依旧青翠的山头,就像重生后离开蓬莱一样。
但她清楚,决定了就没有回头路。宁霜霜回过头,朝着那座陡峭高山而去。
蜀山距离昆仑数千里,沿路宁霜霜能看到不少仙兽逃窜,也有不少身着各家仙服的弟子聚在一起。
看来昆仑异动并不简单,那人把自己约去那,又是什么意思?
到山脚,宁霜霜看见众仙门设下的屏障,防止法力低微弟子误闯,也防止从里面冲出东西来。
那屏障极厚,光泽浮动透出多种法符,进去需要各家宗主的符牌,否则就会拒之开外。
宁霜霜一挥手,屏障就漏出一个洞来,显然这种等级的屏障并不能挡住她。
宁霜霜不敢拖延,立刻往山上去,如果那人在昆仑做些什么,诸家都会察觉。
越往上走,山路就越险峻,高处冰雪经年不消,泛着刺骨寒气。不能飞行,宁霜霜走得艰难,不时要躲避巡查的仙门弟子,走了一天一夜才到山顶。
到达时已是黑夜,但头顶十二星宿闪闪发亮,照亮了山顶洞口一处暗红大门。
这里是仙人魔三界交汇处,人间仙门负责镇守此地,再往上九重天,每层都有神仙驻守,防止妖魔窜行。
宁霜霜深呼一口气,将手放在门上,准备进去。
“宁霜霜!”身后忽然有人叫住她,下一刻一只手臂攥住自己的手腕,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