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什么？”杨豫有点不敢相信。
谢晋远却表现地很坚定，他退后两步，从废墟的背后扒拉出昏迷的友人。
“好，但不止是我，这些人你全都得带上。”
“什么！”杨豫大叫了一声，对于一个小雇佣兵队长来说，这简直就是无法负担的报复，“你知道这么多人得吃多少……”
她的声音却在谢晋远的目光下越变越小，最终，她看着谢晋远坚决的神色，恍若看到了最初的自己，咬了咬牙，“你带上吧，都带上。”
“但我们今天就得走，你们得收拾地快一点。”
——
随着最后一位新生人造人在空气中醒来，大口大口地吐出营养液，谢晋远掀起眼皮，看向远处懒散倚靠在一杆长枪上的杨豫。
月色撩人，冷淡的光打在她的肌肤上，撑得那蜜色的皮肤都白嫩些许。但只要略一细看，就能发现她身上那股再安宁和煦的画面也压制不住的戾气，和这座冰雪中的城市格格不入。
她双手环胸，垂着头靠在一旁，一下下打着瞌睡，被毫不在意裸露出的双臂从马甲中探出，一道狰狞的伤口始于背心的袖口，顺着外臂的肌肉一路没入小臂的护腕中。
长年在危险边缘行走的人总是会对声音和视线敏感，谢晋远故作隐晦的打量对杨豫来说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她眯着眼睛抬起头，澄亮的天上挂的月亮已近天边，“这么晚了？现在几点。”
“十一点，快天亮了。”
杨豫倒吸一口凉气，“嘶……怎么都这个点，你们收拾完没有？”
“嗯，都准备好了。”略长的前发将他的目光很好地掩盖住，谢晋远为她解惑，“这里夜间要比其他地方长一点。”
“我知道，但第一次见，真稀奇。”杨豫咂咂嘴，将插入雪地中的长枪拔起，背在肩上。
注意到谢晋远打量的实现，她带了些得意地抽出来，解开绑带抖了抖，雪花落下，显露出其下锋利的枪尖。
“帅吧？找人加急打的。”她撇着谢晋远的神色，把枪递过去。
“冷兵器？很少人会用这些了，远距离为什么不选专门的生物枪械？”谢晋远接过来，上手颠了两下，赞叹一句，“好枪。”
和那个狂热宗教变态学的。当初杨豫的队伍物资告急，生物科技统统异变或者死亡而无法动用，还好那时候救下了狂热宗教变态，他们带来了一批不受影响的机械造物，才让队伍得以继续前进。
杨豫撇了下嘴，把这些话吞回肚子，重新把绑带缠绕在抢尖上，“总会有作用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买了个关子，心情好上不少，大方地道，“我还定了一些多的，回去你挑挑看。”
“我也有？”谢晋远诧异地看向她，黑眸中神色闪烁不定，心下警惕。
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暗暗打量杨豫半天，看见她一直在摆弄那把枪，没有任何额外的反应，这才应道，“我知道了。”
杨豫目光始终落在前方，早就收拾妥善的枪上有一角恰好没被布料盖住，光滑的切割面准确无误地反射出谢晋远纠结的神情。对方一直在看自己，情绪起伏不定，一会紧张，一会舒缓的……哼哼。
内心哼起欢快的小调，杨豫将家伙背负在背上，面上依旧冷漠镇定，高冷地只回复了一句话，“拿着就是了。”
哎，魅力太大也是一种烦恼。她单手从前往后撩起头发，用叼在嘴里皮筋利落地扎好头发。
马尾不长，恰好垂在颈部，但她依旧不满意，这个长度行动时会打到脸侧，阻碍视线，还会……
反正不好看。
该剪了，她想着，恰好超过后脑勺的长度才是最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