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雕花的大床上,季时晏和衣而眠,姿势板正一晚上过去了都没有变过。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在那张俊脸上,别添了一份韵味。
主子没有醒,门外的暗卫手拿一份资料在外等候。
好不容易能睡这么久,全府上下都不敢打扰。
整座太子府静悄悄的,就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出来。
季时宴是被一阵刺眼的阳光照醒的,他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多少个不眠之夜都过去了,没想到他这一次竟然能够安稳睡了这么长时间。
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头痛欲裂,反而跟个正常人一样。
捏紧了一直攥在手里的符纸,看来后天的约定有必要去一趟了。
季时宴从床上坐了起来,嘶哑着声音说。
“来人。”
早就等候在门外的下人们听到召唤,立马推门而入。
只有两名侍女,分别拿来了水盆跟毛巾就出去了。
季时晏一向不习惯有人贴身照顾,所以能够自己动手的事情,从来不麻烦别人。
等到洗漱完过后,暗卫早就已经将准备好的资料,放在了书房的桌子上。
“好一个户部尚书之女,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沈月白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觉,虽然说再出现一个杀手的几率很小。
她还是第一次面对,有人买凶想要杀她,心情略微有点复杂。
虽然早就已经将生死度之事外了,以前都是跟鬼怪打交道,第一次跟活人接触这么多。
她的那点心眼子,明显还是不够。
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一觉睡到大中午全身酸痛的感觉,你值得拥有。
白皙的脸上明显的黑眼圈,脸色甚至比昨天回来的时候还要差一点。
吓得秦婉如差一点就去叫大夫了,生怕沈月白就这么昏过去了。
沈月白本来晚上的时候就没有睡好,白天的睡觉时间又太长了,整个人都显得很萎靡。
本来这会都已经心情非常不好了,偏偏有人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
未见其影,先闻其声。
“三小姐在家吗?”
沈月白的白眼一翻,这不说的是废话吗?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除了自己的院子,还有哪里可以去?
正准备出门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秦婉如一把拉住了沈月白,眼神示意不要动。
沈月白也只能听从安排,待在内室不出去了。
安稳住了沈月白之后,秦婉如这才出去。
以前就是因为自家孩子什么事都挡在她身前,才会被那样的对待,秦婉如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出现了。
沈月白紧贴在门边上,希望可以听到一星半点的声音。
来人是大夫人身边的侍女香君,现在来这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当初沈月白就是被她强制拉去了柴房,并未要了命。
“大夫人让我来通知六夫人,前厅家宴带着三小姐参加。”
不容拒绝的语气,根本就没给人拒绝的机会,不像是邀请,更像是通知。
不过秦婉如早就已经习惯了,自从失宠之后,这府里的人就没给过好脸色。
无奈之下秦婉如只能点了头,以往情况下家宴根本不会邀请他们母女,更别说点名了要沈月白去。
八成是没什么好事!
屋内的沈月白眉头皱得老高了,丝毫不像这个年纪女孩子可以做出来的表情。
秦婉如并没有立即回内室,而是在外边站了很长时间,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一样,表情很是严肃。
过了好一会才从外边回来,沈月白正想上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却被直接忽视了。
只见秦婉如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边,没一会就拿了一个样式精美的小匣子过来,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让沈月白惊讶的是,秦婉如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将匣子交给她。
视死如归地说:“月儿这是我的全部身家,你快拿着。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以前就算受再多的苦,也没有见识过秦婉如这么说,否则呢么突然之间一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
秦宛如深深看了看沈月白,似乎要用这样的方式将她牢牢记在脑海里边。
才回答了沈月白刚才的问题。
“我的孩子早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你是我在河边捡到的孩子。”
说着就打开了沈月白手里的匣子,从里边拿出来了一个翡翠雕花的镯子。
雕的是一株栩栩如生的海棠花,象征着温和,美丽,同时也是玄烛的国花。
“捡到你的时候,这个镯子就放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