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几日苏目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若不是要给褚家运送一些装载在包里的食物以及用治愈术治疗依旧沉眠在梦中的褚卫扬,她没半点意愿踏出院门。
阳台上盆栽里的种子已经换过几轮了,约莫是生长术蕴含的能量过低,而苏目又委实缺乏种植植物的经验与天赋,莫说发芽生花这样的阶段性进度,那些植在土壤中的种子连根都没来的及展开,本体就率先溃烂了。
除去生长术一筹莫展,游走在体内的那一缕灵丝倒有了些变化。
关于灵力的使用,苏目是这样运作的。在不间断的运转下,利用二成的余波冲击着体内每一处途径时感到滞涩的穴位(几乎便是每一处)。再蕴存七成的能量储与腹下类丹田位置,治愈术的耗损极大,眼下每日能如期施展两次基本就达到了苏目的极限。而后余下的丝毫则被苏目用以试验,灵丝既能凝聚成团腾与指尖,便代表着它具备了一定的可塑性。她善使弓箭,在远程的战役中箭矢的消耗极大威力却也十足,若能以气凝矢,她便有了极强的自保能力。
她不断的剖解着柳叶箭镞的构造,以树枝木柳为样,不断的用刀削刻出锋锐的箭尖与刃,用以加深对箭镞结构的了解。
游走在体内的灵丝便是在这样清空又滋长,滋长复清空的来回间得到了一丝增长,约莫好比蛛网与丝线的差别,细微到仅有感知方能察觉。
相比起苏目家的一片静谧,褚家就热闹了许多。褚卫扬自长达七日的昏迷后首度醒来,掌心竟腾起一簇微小的苗火,他低垂着眉眼神色有一瞬的茫然,片刻的无措之后,他回想起了轿车失控后所发生的一切,冲天的火光、澎湃的热浪、近在咫尺的怪物、甩离车门之后昏厥却始终存有感知外界意识的自己。
外臂连片深可见骨的伤,经过这几日的治疗看上去好转了些,苏目侧着头靠近仔细的观察着伤口,红肿消除了不少,豁口却依旧狰狞。她再一次催动治愈术,青绿色的光芒亮起,精准的覆盖住每一处血肉模糊的伤口。
血生肉长,沁人心脾的一股凉意袭来,缓解了虫食蚁噬般钻入骨髓神经的刺痛,他在冗长的沉睡中曾数次感受过这股奇妙的力量,一次又一次为即将枯竭的躯体注入了全新的生机。
有诸多疑问悬浮在他心头,黎州沦陷苏目是如何提前知晓的?出现在身体内的异变为何?救治于他的异术是怎么产生的?黎州之外的地界呢…难道广至整个世界,都沦为畸形种的巢居住穴?千言万语汇聚于褚卫扬那双如春水般温润的眼眸,寡淡到无一丝血色的薄唇轻启。目目,他转头看向她用沙哑到有些干裂的气音开口问道,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粥…你需要吃一点食物,温一温肠胃。” 苏目递上厨房间熬好的粥,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进食。
“是幸运与预感”,苏目回忆着那一日在精超里听见的那一段“秘密”,“黎州出现了首例sanns患者,附属第一医院已正式接收”她平静的叙述着黎州沦陷的起因,眸光定定的看着褚卫扬说道,“连港距离黎州不过一渡江一道桥,那头乱了新闻里头是播报过的。”
“哪日,你说黎州出现了首例病患的那日,是哪日?” 褚卫扬打断道,直觉告诉他时间是极为关键的重要讯息,可是苏目没能提到。
他翻出手机,打开聊天界面,食指向上滑动,找到苏目留言的那条信息,“是新历99年8月6日,八天前吗?就是我收到你的摧回短讯的那日。”
苏目回数着已然过去的时间,片刻后点了点头,予以他确切的答案。
从冰川融化病毒爆发到一个人一座城乃至一整个世界的沦陷,算头算尾前后不过十一日的时间,而存活在世上的人类被这一场无端的异变划为三类人等。
一类为未能抵御病毒,而今已异化为丧失人性感官知觉,样貌可怖以血肉为食的畸形种们。以城镇与各国沦陷的进程来看,三类人种中恶性进化的占比最大。
二类则为未能感染病毒或自身系统能免疫病毒的普通人类,他们如往常一样有一身血肉之躯,在现存的人口当中(基于进化者并无准确的数据统计甚至更未被人认知)这一类等依旧占据了剩余人数中的绝大多数。
而第三类,便是如苏目、褚卫扬、方舟人等抗过一场洗髓伐骨之痛,进而获得了一些超脱寻常的能力。但一切都尚未可知,精神力该如何修炼,灵力增长是否会有个人上限,异术的习得需要那种契机,异能与冷□□究竟是哪一种对畸形种更具伤害?还有无数疑问尚待他们寻找答案。只是从人类现有的种类结构来看,未来能与畸形种们箱庭抗衡的,恰是这些获得异能、良性进化的—异能者们!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路灯从远到近逐盏亮了起来,苏目与褚卫扬在关着门的房间里聊了很久,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褚卫扬有太多想问的,而苏目则知无不言的向他传递她所知的所有讯息。
褚卫扬精神不佳,长达数时的交谈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精力,好在先前吃过一碗热粥即便此刻睡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