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阿霁!小漪儿!”看见船上众人,少女高声呼唤。
众人下船,船在注视下飘向天际。
“为什么不喊我?”陈望双手抱胸,郁闷。
“陈望师兄~”岁颖搂过陈望的胳膊,在他面前探头探脑,“我给你准备了好喝的洛神醉啦~”
“真的?”两眼放光,他打量着少女手上的竹篓。
在他身后,一黑影在原地扭曲,张牙舞爪。
“尤师兄,你冷静点。”韩漪阻拦着失控的尤澄淤。
师兄,你这般欢心若狂,师弟在后面为你做了多少,你知道吗?韩漪万般无奈,如若没有他,陈望哪天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他也终于知晓,为何说岁颖师姐是第三个不能得罪的了。
可是,陈望师兄确定这样不会得罪尤师兄?
此时尤澄淤正想着把陈望大卸八块,陈望怎么如此大胆,居然敢提要求,还离岁颖那么近!
最后面的尹岁芷和黎花辞早已司空见惯了,黎花辞邀约着尹岁芷一会去后山品茶看景。
千杯落盏,觥筹交错,岁颖端上一盘盘珍馐,玲珑各异,巧手夺天工。
陈望酩酊大醉,硬拉着陈漪和尤澄淤大呼小叫,把一片烂局收拾完成后,尹岁芷三人静看着灶房里的碗筷。
“阿霁,小颖儿,这些交给师兄他们吧。”黎花辞拦下欲洗碗的二人。
天下最好的陈望师兄是最乐意洗碗的!
“师姐,这真的靠谱吗?”外面的人烂醉如泥,岁颖不敢恭维他们的执行能力,别到时候把她的宝贝碗摔碎了。
“放心吧。”黎花辞双手伸开,搂着二人就走,“我们去后山赏赏月色去。”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泠月染得又风起,莲云雾里不见尘,亭中独一人,陪暮落冷。
如得先前一致,尹岁芷又孑然一身。
黎花辞还没落脚半日,剑修院堆积几日的事需得她打理,她被规务堂的弟子喊走了,而岁颖天性惧寒,待得一会,便身感不适,于是离去。
所以只剩她一人。
茶放凉了些。
“这茶凉了,可不能再喝了。”亭后的昏暗处闪出一人,他今日穿了件墨色对襟,领口绣水波与并蒂莲,木簪挽发,眸意沉郁。
“纸幻长老。”
少女看清来人,缓缓站起,行了微礼。
“繁文缛节,下次不必了。”男子随意挥袖,落座亭中。
纸幻长老向来是在意这些繁文缛节,黎花辞曾与尹岁芷抱怨过,说她在后山遇见了纸幻长老,没恭谨行礼。
后来纸幻长老向宗门殿那群老古董告状,黎花辞被罚在戒律堂里思过了几日。
尹岁芷没拆穿他,毕竟她早就知晓他不是纸幻长老。
“柳叶尖,毫香清鲜,滋味纯浓,你喜欢?”
“不是。”少女摇头否定,神色淡然。
“那你喜欢什么?”男子勾唇与之视,灵锐洞察。
“水仙白。”水仙白最是清香。
男子指尖摩擦,微打一指,一碗玉盏浮现于尹岁芷眼前,“水仙白。”
抬手示意,骨节分明,修长素净,持扇论儒雅,落笔妙花成。
少女轻品一唇,芬芳甘冽,留香齿间。
“谢过。”少女礼节到位,保持疏离。
“宗门近来可有大事?”
“宗门大典在即。”
“哦,大典啊。”宗门大典向来是最没意思的,男子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你的剑练的如何?宗门大典可是要参加的。”
“尚可,谢长老关心。”不过宗门大典,她是不会参加的。
“且让我一观。”拂衣起剑,男子剑意凌然,一把玉剑,通体隐淡青之色,于皎皎月色中流光异彩。
少女嗖地拔出鞘中之剑,手腕轻转,银色绸缎,于幽暗泛起星芒,剑倾寒气,气波秋水。
两剑相交,琅琅归耳,黑与白连织,起荡花海,玉与银相碰,生乐夜空,花垂草斜,少女一剑寒凝风姿,男子一剑化去冰痕。
十招相试,一同收剑。
男子收剑直言,“你不是黎花辞,黎花辞的剑意不会这么冷。”
“你也不是纸幻长老,纸幻长老不善用剑。”素衣飘,青丝落,少女指尖掩去一侧的发丝,“既若是不愿告知,想来有其他原因,剑修院弟子,尹岁芷。”
“原来是小芷儿啊,你小时候我见过你。”嘴角上扬,男子思索了一下,悻悻说道。
愣是一惊,尹岁芷自印象中是没见过这个人的。
“你不记得实属正常,你那时才刚出生。”见少女一头雾水,男子补充道。
尹岁芷十二岁只身一人来万生宗求学,先前的十二年她都是在尹家庄的,尹家庄与万生宗半缕交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