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静心堂里,裴彦钧陪着温玉汝坐到了端懿太妃的旁边。
细心如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祖母和娘子今日的不对劲。
祖母平日里一向疼宠玉汝,今天脸色却犹如冰霜。
温玉汝也是一脸羞惭,竟然跪在了蒲团上:“玉汝错了。”
端懿太妃叹了一口气,看向她的目光里,有怜惜,也有失望:“玉汝啊,你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她想到了什么,问道:“说起来,怀孕确实会对人的情绪产生影响,玉汝,你是不是也是哪里不舒服呢?”
否则她不能理解,一向温和大方的玉汝,为什么在延寿宫里,对兰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往日兰襟还在府里,和阿钧纠缠不清的时候,玉汝尚且没有对她做什么,如今兰襟都已经嫁出去了,阿钧也对她一心一意,她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是自己走了眼,她竟然是一个恃强凌弱的人吗?
“启禀祖母,玉汝确实是冲动了,只因为……她实在是欺人太甚。”温玉汝咬牙切齿,眼泪竟然簌簌地滚落了下来,“玉汝怕不警示一二,她会不依不饶,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
“她做了什么?”端懿太妃不解。
在她看来,楚兰襟给自己找了个归宿后,就十分忘恩负义地把宁王府抛诸脑后,一次也没回来看过,一副要划清界限的模样,也是齿寒。但除此之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兰襟还做了什么不成?
“祖母是否听说过,之前的一些传言?”温玉汝闭了闭眼,把之前季盏盏和谢止嫣在颖国公府里听到的,还有之前在延寿宫的时候,楚兰襟的话中有话一一说了。
“幸而有季小姐和谢小姐相助,这谣言才没有传得更加肆意。”温玉汝脸色惨白,“否则……到时候玉汝焉能活命?”
“什么!”端懿太妃突然站了起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看向裴彦钧,“阿钧,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做夫君的在哪儿?怎么就任凭玉汝受委屈!”
太妃勃然大怒,她比谁都要明白,谣言猛于虎的道理,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多少人命因为一句话就没了?传这等谣言的人,根本是把玉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往死路里逼!
裴彦钧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件事,脸色变了。
毕竟这段时间里,宁王世子因为妻儿而前所未有的好心情,京城里的人都有目共睹,齐齐松了一口气,巴不得这个混世魔王一直这么好心情,大家清净,就算听说了这个传言,也不会在太岁头上动土,只当做没听见。
而季盏盏和谢止嫣,也不可能去和世子说,万一坏了世子夫妇的感情怎么办左右世子妃已经知道了,告不告诉世子,自然有她自己来决定更好。
“是敬国公府?”裴彦钧只觉得自己腰间的金丝九节鞭又在蠢蠢欲动。
前段时间,有他和谢修时做局,让霍家栽了好大一个跟头。敬国公府在前朝不敢和他和父王争锋,就在后宅使起来这种小人手段了?
倒是符合他一贯以来对霍家人的认知。
“似乎是霍皎的个人行为,敬国公府的其他人并不知情。”温玉汝把季盏盏查到的动向说了说。
“这个霍皎……”裴彦钧想到了祖母寿宴的时候,霍皎对着自己发癫的疯言疯语,无法理解,“玉汝和她也没有什么龃龉吧?她怎么像只疯狗一样追着你咬?仿佛恨你入骨?就因为觉得你抢了兰襟的位置?”
她被楚兰襟下药了不成?
端懿太妃听完温玉汝的陈述,叹了一口气,目光里流出了沉痛的情绪,她难过地望着温玉汝:“玉汝啊,你为什么不说呢?”
温玉汝怔住了。
“你之前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为什么不来告诉祖母呢?虽然我一把老骨头了,可是眼睛还不花,脑子也没有糊涂,在这京城里还能说得上几句话来,总能庇护你一二。”
温玉汝慢慢地低下头来:“祖母爱惜,已经是玉汝的福分了,玉汝又怎么好拿这些腌臜事来烦恼您呢?左右……我自己也可以处理。”
“祖母知道你有能力,可是长辈是做什么用的?难道就是来安享小辈的孝敬的吗?自然是该为你们遮风挡雨的。”端懿太妃叹息道,“玉汝,祖母知道,你以前日子过得不容易,习惯了什么都靠自己,不麻烦别人——但是从你刚入府的时候,祖母就已经说过了,你可以试着依赖我的,这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温玉汝凝视着太妃的慈爱的脸,表情难得变得有些傻傻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母亲去世之后,她都已经习惯了所有的事情自己扛,自己解决,从不想着让别人出手,只因为心知肚明,父亲不会替她出头,继母她们也只会快意。
师父倒是对自己很好,但成日里神龙不见尾,要是干等着他救场,温玉汝的日子只怕都没法过下去了,竹茹那丫头呢,更是缺点心眼,还要自己筹算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