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院里,一听到儿子跑去找温玉汝,就突然重病倒下,王妃险些亲自去景和院拼命。
“母妃冷静啊!先看看大夫怎么说……”裴瑶期始终觉得宜兰轩这件事上迷雾重重,温玉汝的行为的诡异得很,艰难地拖住了母亲,劝说她别冲动。
谁知道王妃急怒之下,竟然转身往裴瑶期脸上重重地甩了一个耳光。
“他是你的亲弟弟!你的身家性命,都维系在予望身上,你居然这么不当一回事?”王妃的嘴唇都在发抖,“就因为他和你吵了一架,你就真得记恨上了不成!”
这个女儿,真是让她失望。
清脆的耳光声响在静谧的内室间,王妃感受着手掌的酸麻,面对裴瑶期无法置信的眼神,和里面渐渐转变的悲恸和嘲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
“我……”
裴瑶期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浑身僵硬,注视着有些无措的母亲。
好一会儿,她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舔了舔嘴角的血,没了笑容。
“瑶期……母妃一时间冲动,并不是真得怪你。”王妃被她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到底还是软了语气。
“我知道。”裴瑶期垂下眼睛,“母妃这段时间太着急了,如今予望又出事,心焦之下难免口不择言。”
听到她这句话,王妃才又放下心来,抹不开脸,道:“你心里清楚就好,予望平安,前程坦荡了,你做姐姐的才能终身有依。”
终身有依?
裴瑶期的眼睛里涌动着别样的情绪,却被浓密的睫毛挡去了。她想到了这个弟弟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态度,还有母妃从不掩饰的偏爱,一丝恨意到底还是渗入了心里。
而另一边的王妃,以为已经做足了安慰,着急忙慌地去看儿子的病情,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女儿的心境。
看到裴予望不知生死地躺在床上,身上的疹子起得愈发厉害,甚至生出了奇怪的味道,王妃一颗心像是被火烤炙着,质问府医:
“你是怎么替四公子诊治的!”
府医急得直擦汗。
这四公子的病来的这样离奇,病状也怪异,他拿不准又哪里敢妄言!
一脸关切的温玉汝,尝试着开口:
“母妃若是信得过玉汝,不如让我替四公子瞧瞧?”
府医简直想替王妃立刻应下了。
好好好!这位世子妃的医术,他也有所耳闻,杭氏出身,自然不同凡响,她若能瞧出眉目,自己或可也能想到些眉目,也能有个交代。
王妃却用刀子一般的眼神将她一剐,冷笑一声:
“呵,世子妃不说,本妃倒是忘了,你倒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自然能轻易看出来予望是怎么被害的。。”
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笼络住那个老虔婆。
温玉汝皱了皱眉头:“母妃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
王妃再也维持不住端庄稳重,她一生所谋无不是为了裴予望这个独子,眼见着他遭这样的罪,性命都受了威胁,哪里还有心思再周旋,上前一把揪住温玉汝的领子,厉声质问:
“你对予望做了什么!你这个毒妇!若是予望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想到了自己给裴成蹊下药的事情。
果然,果然……她就说这个温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她是来复仇的!在予望身上报那一次的仇!
这里面是不是也有裴彦钧的默许?
好啊,好啊,她这么多年打理这个王府,对世子爷算公道吧?结果就换来了这些!
掌家权被一个黄毛丫头夺去,予望也被害成这样……她要温玉汝和裴彦钧偿命!
文叶带着老太妃的命令赶来,便看到了王妃这副狰狞之态。
而世子妃却十分委屈震惊地辩解:
“母妃怎么能这么想玉汝呢?一个院子罢了,就算起了口角冲突,到底是小事,我何至于因此闹上人命?”
“当然至于——你是为了宜兰轩吗?你是为了你自己,还有裴彦钧!你们忌惮予望的出身……”
嬷嬷们赶紧拉住了王妃,阻拦她说出更多不合规矩的话。
毕竟此地除了明萱院和景和院的,还有两位侧妃派来看望四公子的人,以及亲自到场的大夫人和表小姐。
文叶也蹙起眉头,将太妃的令牌扬了起来:“王妃娘娘,太妃已经去请杜圣手了。”
意思就是,一来,太妃都知道了,也不会不管裴予望,一定会为他出头,但另外,王妃娘娘也得端出继王妃的体面,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不知道轻重。
王妃心中生恨。
予望才是那老虔婆的亲孙子!如今她居然为了这个温玉汝不顾他的性命脸面了,还要偏帮!
楚兰襟目睹着陷入纷争,慌忙自辩的温玉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