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塔一直燃烧了两三个小时才熄灭,当晚这些都不会收回,一直要停放到第二天早上。第二天村里的年轻人们会将祭塔留下的灰烬收集起来,撒到村外不远的河沟之中,这象征着祭品通过水流送给了列祖列宗。
完成祭祖活动,外地回到张湾村的族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张勇胜等人也踏上了返回紫竹镇的乡间小道。王婆和张贵权再三挽留,但因为各自都有安排,张勇胜等人还是婉言谢绝得了对方的好意。
回到紫竹镇后,张勇胜休息了一天,整理了一下带来的礼物,打算去距离镇子不远的林荫村去看看。他在放假前跟同桌刘卫约好了,要过来找他玩的,所以必须去林荫村一趟,不能失了自己的信用。
林荫村距离紫竹镇比张湾村近多了,绕过村口的土山继续往前,步行约半个小时就到了。这里靠近深山,周围有着一大片的树林掩映,一条小河沿着山势流下,环境非常的优美。
张勇胜过年时是在镇里的庙会和刘卫碰上的,并没有到家里拜访。这次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一路上秀丽的风光让他感到耳目一新。吴秋月也跟他来了,坐在自行车后座,亲密的搂着他的腰。
吴秋月的外婆家也在林荫村,她这次回来还没来看望过老人家。听说张勇胜要过来,自告奋勇的当向导,准遍看看年迈的外婆。她的外婆八十多了,外公和舅舅都去世了,孙子孙女在外打工,只有她还住在村里。
吴秋月的母亲多次想把外婆接到镇上住,外婆始终不同意。她的舅母改嫁给了同村的光棍,就把外婆接过去一起住。她每次回来都要来林荫村看看老人家,顺便送一些钱和生活必需品。
张勇胜骑着车沿着机耕道行进,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林荫村。进入村庄,是一片靠山修建的房屋,周围有不少的梯田。人们来来往往,有小孩、狗、家鸭鹅等在路上溜达,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两人没有先去刘卫家,而是直接去了吴秋月的舅母家。她的舅舅去世后不久舅母就改嫁了,但这个女人很有良心,把老公的母亲当自己的母亲奉养,在村里的名声很好,受到村民们广泛的赞扬。
舅母家是一座砖瓦的农家小院,三间瓦房围了个凹字形。吴秋月来过这里不少次,她见大门虚掩着,便轻车熟路的推门进去。小院里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老人在摘菜,一说一笑的气氛很愉快。
听到推门声,中年妇女抬起头来,笑道:“这不是秋月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秋月点头答应道:“回来一个星期了,忙着中元节的事呢,一直没时间来看看外婆。外婆今年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外婆抬起头,朝着吴秋月笑笑,指了指耳朵:“你说啥?大声点?”
老年人耳背,听不清声音,舅母又大声的在她耳边复述了一遍。外婆笑着点头道:“我没啥事,就是耳朵不好使。有你舅母照顾,你放心吧。”
吴秋月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舅母道:“这是我专门给外婆买的,每天早上弄给她吃点,增加点营养。里面还有一点钱,您看着缺什么就给外婆买点,我不在镇上,真的是辛苦您了。”
舅母笑呵呵的把东西接过,夸赞道:“秋月这个外孙女比亲孙子还强,我家那个龟儿子回来也没带这么好的东西。”
吴秋月谦虚道:“这是我应该的嘛。我小时候是外婆带大了,现在是我该尽孝道的时候了。您有事尽管让我妈带话,我一定能办好。”
舅母点点头,眼睛的余光看到张勇胜,问道:“这个小兄弟是谁?你们家的亲戚?我怎么没有见过?”
吴秋月介绍道:“这就是张勇胜,学文的表弟。他很少来紫竹镇,所以您没见过。他过来找同学玩,他的同学就是村里刘家的刘卫。”
舅母笑道:“哎呀,总是听说学文有个表弟一表人才,今天才是第一次见,真是稀客。赶紧里面坐,休息一下,喝喝茶,等下在家里吃饭。我去林子里给老秦说一声,让他弄几个硬菜回来。”
老秦就是吴秋月舅母二婚的男人,本是村里的篾匠,是个老光棍。他有着一手高超的竹工手艺,在整个紫竹镇都很有名。但因为脾气太倔,始终没有找到老伴,年过半百才和吴秋月的舅母结了婚。
两人没有孩子,就把吴秋月的表哥和表姐当作自己的孩子,非常的疼爱。她家在林荫村也算是五好家庭,靠着秦篾匠的手艺,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吴秋月的外婆跟着他们过,也能享享晚年的清福。
吴秋月也不跟舅母客气,带着张勇胜往堂屋里面走。外婆慢悠悠的走在旁边,虽然年纪大了,但下脚还是很稳,比城里同年龄的老人身子还康健。吴秋月的舅母把手上的活儿收拾一下,便飞快的出门了。
三人在堂屋里坐下,外婆提出一大壶老荫茶。吴秋月从橱柜里拿出茶碗,给三人倒上。老年人对张勇胜很感兴趣,不断的问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就像查户口,又有点像要介绍相亲,搞得张勇胜非常尴尬。
由于外婆耳朵不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