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所以敖广突然变得迟疑不定,乃是听了龟丞相悄语之后,猛然记起了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年被哪吒将其三太子抽筋剥皮闹至天宫之事,如今想来依旧历历在目。并且,连他自己还险些因此被玉帝降职。如今想来仍觉不寒而栗。
“父王……?”貔貅见龙王敖广面色突变,惊疑中欲言又止。
持剑男子,见龙王与貔貅乃以父子相称,心下一凉,知道怕在劫难逃了。
孰料,却峰回路转地起了变化,先以为自己孤身一人,必遭凶多吉少。可没想到事情大出意料。
持剑男子念头一闪而过,只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龙王和貔貅的举动,却不敢冒然开口说话。
这时敖广双目余光微闪,面对持剑男子,反而故作不知,并未出言点破。
持剑男子一蹙眉,似觉有些恍然,察言观色后,却又吃不准龙王意图,只好沉吟不语,暗中以防不测。
良久,龙王敖广在一番思虑后,神情突然变得肃然起来。
“这样吧,阁下乃聪明之人,勿需老夫多言。嗯,看来其中必有什么隐情。若不嫌弃的话,不如屈尊去趟东海龙宫,待慢慢调解此事如何?”龙王敖广一本正经的邀请道。
言毕,敖广看也没看貔貅一眼,反而面带笑意,朝持剑男子扫来。
无论是貔貅,还是持剑男子,在东海龙王略一表态后,神情各自一怔,面露讶然之色。
“父王怎可如此,孩儿失子之痛,已无心别念,对吞噬世间金银珠宝之事亦都兴趣大减。对此人杀子之恨,心中实难消除。今日连父王也袒护仇人,恕孩儿不孝,决难相从。”貔貅面带不甘之色,开口愤恨道。
说完,貔貅面色极其复杂,看向持剑男子的双目,依然透出一股强烈杀意。
随即,貔貅面朝龙王跪拜道:“请父王恕孩儿不孝,就此作别去也,望父王多加保重!”
话音未落,貔貅立时站起身来,忽一转首,盯了持剑男子一眼,冰冷冷的说道:
“今日,若不看在父王面下,必与汝誓不甘休,不过也别得意太早,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貔貅不待持剑男子回话,立刻一转身,朝来时方向一溜烟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
“唉,孽子!”龙王敖广摇了摇头,无奈怒吼道。
而持剑男子,自将此幕瞧进眼里,略微沉吟了一瞬,随即面朝龙王躬身一礼。“在下自当愿随龙王走上一趟。”持剑男子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的应承道。
敖广闻言,一点头,伸手轻捋龙须,缓缓一转身,率先腾空而起。
龟丞相见状,同样紧随其后,持剑男子及其余等人,尽皆脚踏祥云的飘然远去。
一溜烟之间,龙王敖广即随从,纷纷消失在了天边尽头。
……
从一开始,持剑男子被貔貅追到这里,巧遇龙王敖广相救,再到貔貅怨恨而去。整个过程虽说来话长,其实仅不过三炷香的时间罢了。
……
半日后,
持剑男子随龙王一众来到了东海水晶宫内。这时,在龙宫大殿中,龙王敖广居中而坐。
龟丞相近身候立,其余龟鳖鼋鼍,鱼虾鳌蟹等将,皆肃然而站。
持剑男子则坐于右首客座,神情倒显得较为的镇定自若。
“嗯,今日阁下既与吾东海龙宫如此有缘,其他事暂且不提也罢。想必阁下一路颠簸劳顿,需待先去“息波宫”稍作一番调息如何?”敖广神情一缓,和颜悦色的客气道。
“来人,送“上仙”去息波宫就寝!”龟丞相赶紧一声吆喝道。
“这……?”持剑男子正想开口稍加推辞,忽见两名衣戴飘飘,颇有几分文官模样的宫女,闪身飘然而至。
接着,两名宫女及一干虾兵蟹将,也紧随其后的飘然而出。
“上仙有请!”其中一名身形瘦高,长着一副虾身虾脸的文官,面朝持剑男子,躬身一礼道。
持剑男子微觉诧异,但只好推却不恭的立起身来,对龙王敖广及龟丞相称谢一声后,便转身随宫女离开了水晶宫,往息波宫方向飘去。
……
良久,龙王敖广一见持剑男子离去,目光一动,扫了一眼龟丞相,肃然问道:
“汝先前一再阻拦本宫出手,现在总可以说说具体缘由了吧?”
“启奏吾王陛下,微丞此举自是为了龙宫安全作想。望陛下恕微丞未细说之责。”龟丞相立刻躬身一礼,回禀道。
“哦,难道汝知此人真实来历?为何不早说?”敖广欲怒又止,面含不悦之色,淡淡回应了一句。
“万望吾王恕罪,微丞当时是出于实难肯定其事,加之情形瞬息万变。故才没及时详禀此事。”龟丞相俯首称言道。
“嗯,那就快快讲来一听!”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