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身为皇后,不可能一直不请平安脉。
而且就算是她不请平安脉,月份大了,这肚子总会显出来的。
且近来因为万福殿的膳食上分明就有了许多避讳,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猜到的。
谢初夏有孕将近四个月时,皇后有喜的消息到底还是散出去了。
一来,李政也是想着借此来稳定那些朝臣们,毕竟嫡子,还是尤为重要的。
二来,谢初夏也觉得没有必要一直遮遮掩掩了,那些人想要动手脚,总得给他们一个机会,否则,如何将人拿下呢?
果然,皇后有喜的消息刚传出去,后宫中各处便蠢蠢欲动了。
宫外,自然也有好些人都睡不安稳。
最闹心的,当属冯婕妤了。
她育有皇长子,一直都以为儿子早晚会被立为太子,而且她背后还有定国公府,当年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是皇后。
可是没想到,这才几年过去,圣人就要有嫡子了。
冯婕妤真地慌了。
就算是她有皇长子又如何?
嫡庶之别,历来都十分严苛。
莫说是皇家了,便是她的娘家定国公府,无论是爵位还是财富,都理当是嫡子优先。
甚至于,大雍是有律法的,庶子不得袭爵
。
打个比方,若是定国公府没有嫡子,那么这个爵位便是彻底地断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家会想法子以庶充嫡。
比如说将庶子记养在嫡母名下,但这是需要在孩子六岁前就操作好的。
半路上改嫡庶,那是妥妥地将人当傻子耍呢,而且朝廷律法上,也是并不认可这一点的。
正是因为嫡庶之别,所以当初谢初夏扶持高五郎时,才会特意给了机会,最终让高五郎的生母成为了平妻,而非正妻。
高信的继室一直不曾废掉,一来是为了保全高家的名声,二来也正好可以借此稳固高五郎的地位。
如今太极宫中若是有了嫡子出生,无论其才华如何,都必将成为大雍未来的储君。
所以,冯婕妤如何能不心急?
这一心急,自然就会容易出错。
万福殿被圣人和谢初夏的人手给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很难有人渗透进来。
但是,谢初夏总要用膳吧?
总得喝水吧?
所以,冯婕妤便将这主意打在了御膳房。
谢初夏身边有绿芜几人在,平时的饮食自然也一直颇为注意。
这日,圣人与谢初夏一同用膳,偶尔才有一两次的害喜反应,竟然又来了。
谢初
夏皱眉:“快将这鱼撤了,太腥了。”
李政立马挥手:“快,撤了。这几日都不要再做鱼了。”
“喏!”
绿芜又赶忙端了一个小的香炉过来,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将那股子鱼腥味给遮掩下去,谢初夏这才不再干呕了。
谢初夏缓过来之后,便碎碎念:“明明前几日就特别想吃鱼,若是吃不到,还会觉得格外委屈。怎么今日反倒是闻都闻不得了!”
李政哪里知道这些呀!
以前的妃嫔们怀孕时,他也不曾这么关注过,哪里知道孕妇的辛苦。
还是宋嬷嬷过来解释道:“殿下,孕妇时常都会如此。这口味也是常有变化,您这多日才有变化,已经算是好的了。当年大少夫人怀着小二宝时,那是三天两头的换口味。”
谢初夏这才不那么慌了:“大嫂当时怀孕的确是害喜得厉害。不过,我这一直喜食辣的,是否应了那句酸儿辣女?”
宋嬷嬷又笑了:“殿下想多了。那只是民间的说法。奴婢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这孕妇有喜,肚子里要么是位小郎君,要么就是位小娘子,无论哪种说法,总有一半的机会是猜中的。所以民间总会有一些自以为靠谱的传
言,但不可尽信。”
谢初夏这才点点头。
一旁的李政一边扶着她,一边笑道:“卿卿腹中无论男女,都是咱们的宝贝孩子。你如今怀孕辛苦,莫要再想这些无所谓的事,还是要好好养着才成。”
宋嬷嬷连忙附和道:“圣人所言极是,殿下还是要好好休息,多吃一些,也要多休息,这样腹中的小殿下才能长得好。”
又缓了片刻,帝后这才开始用膳。
等到事后又用了漱口茶,李政便强行带着她回寝殿休息。
谢初夏原本不困的,但是被他半抱着强行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也就真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是听到了圣人的怒斥?
谢初夏慢慢起身,绿芜立马上前帮她净面,又帮她重新梳妆。
“圣人在发火?”
绿芜的眼神微闪,凑近些,压低了嗓子:“那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