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官署那边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宋雅琴只是来这边走了一个过场后,人就被谢家带走了。
不知情的人,自然都以为这是谢瑾大人发了话,所以上官自然要卖他一个面子。
而实际上,只有高行派过去传话的小太监知道,这是圣人的意思。
宋雅琴被接入谢府后,并没有让她在人前露面,只是让习嬷嬷暂时将她安置在了浅水苑。
哪怕是浅水苑,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而且浅水苑可是这谢府里头除了正院外最大的院落。
宋雅琴被安排在了后面的偏院里,平时也不需要她出来,所以她进府三天了,也不曾见过一回谢初夏。
宋雅琴心中明白,这是为了顾着她的自尊呢。
“禀娘子,宋雅琴再三想要求见您,您看?”
谢初夏将书放下,想着来谢府也有四五日了,见一见也无妨,总躲着也不是事儿。
“去将人请过来吧。”
“诺。”
宋雅琴此时换了较为普通的棉布衣裳,与谢府的下人们穿的也不太一样。
谢初夏选在了院子里的六角亭里见她,并且将下人都打发得远远的。
“奴婢宋雅琴见过主子。”
宋雅琴话落,便蹲身行礼。
谢初夏没拦着。
无论如何,现在的宋雅琴都是奴籍,早晚都要适应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她有法子将人送到锦州去,但是也不可避免地要有人拿她的出身来做文章。
“免了,听说你要见我?”
谢初夏一如既往地温和,并没有端架子,但是也并没有表现得特别热情。
宋雅琴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低头道:“回主子,奴婢是想问问以后的具体差事。自打进府以后,一直未曾被安排差事,奴婢想着当是主子想要让奴婢熟悉一下谢府的规矩,所以一直未敢求见。只是如今已过了四日,仍不见主子派人来教奴婢规矩,也不安排差事,这才上门一求。”
谢初夏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道:“我且问你,你日后打算如何?”
宋雅琴一愣,随即想到的便是自己远赴边关的兄嫂侄儿,几乎是哽着嗓音道:“奴婢已是主子的人,自然是当听命办事。往后奴婢的这条命就是您的了,但凡是您需要,奴婢万死不辞。”
谢初夏摇摇头,起身与其对视。
“宋姐姐,你入府后我一直未曾安置你,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而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你和我五哥之间是否还有
缘份。”
宋雅琴瞪大眼睛:“主子说笑了,奴婢如今一介奴籍,如何敢肖想五郎君那样天仙般的人物。”
谢初夏眯眼:“你说的可是肺腑之言?”
宋雅琴吸了吸鼻子,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强行收住:“回主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人在任何时候,都当认清自己的身份,不是吗?”
谢初夏一怔,叹息道:“可我五哥心中有你。”
这才是最难办之处。
谢初夏有心将人安排到锦州去,但此事并非立马就能办妥,因为像是宋雅琴这样的犯官之女,还要在被主家买走三个月后接受一些检查,其实也就是为了防止有逃奴发生。
谢初夏有心将人安排到城外的庄子上去,又怕有人盯着谢府,尤其是妄图插一脚的那个冯啸!
宋雅琴听到这话,却想歪了。
“主子可是担心五郎君对我尚有情意?您放心,奴婢说出的话必然做数,若不然,奴婢可以自毁容貌,彻底绝了五郎君的心思,绝对不会影响到五郎君娶妻生子,更不敢坏了他的前程。”
这话把谢初夏给整懵了。
不是,她什么时候说了要绝了五哥的心思?
“宋姐姐,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
话没说
完,就被宋雅琴又抢过去了:“主子放心,您的意思我明白,身为奴婢,就当有奴婢的自觉,日后奴婢定然不会出现在五郎君眼前的。”
谢初夏这回都有些无语了,这个宋雅琴也是敏感太过,想得太多了。
“打住,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再说行吗?”
宋雅琴脸色微窘,意识到身为奴婢怎么能随便打断主人说话呢?
这可是大忌!
“奴婢知错了,还请主子责罚。”
谢初夏直接拍了拍额头,救命呀!
“行吧,现在我跟你说说对你的安排。”
宋雅琴小心地看过去,眼底多少还是有些期盼的。
“第一条路,就是你换个名字,换个身份以良籍女娘的身份在锦州生活,当然,这一点至少要等到三个月以后方可安排。只是一旦事成,你便要彻底断了与宋家人的联系,因为一旦被人拆穿,事关我们谢家的名声和前程。”
宋雅琴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