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是比什么甜言蜜语都让姚琛觉得舒坦。
夫妻二人不知,外面站着的姚大郎正捂紧了嘴,不让自己咳嗽出来。
佳宁县主在姚琛面前说的那些也不仅仅只是漂亮话,而她知道姚大郎的身子不中用,根本就不可能活得长久,如今能有个后,也算是没白来世上走一遭了。
姚大郎回去后就一人在屋子里头坐着,谁也不见,直到用晚膳时,这才出来。
姚大郎当着众人的面儿,直接就朝着姚琛跪下:“父亲,儿子听祖母说要您上折子请封儿为世子,儿子觉得不妥,还请父亲三思。”
姚琛一愣:“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佳宁县主也连忙劝道:“有什么话起来说,都是一家子人,没必要如此。”
姚大郎被人搀扶起来,又咳嗽两声,这才继续:“父亲,母亲,儿子身子弱,担不起世子一位。家中弟弟们好几个,儿子还是觉得五弟最为合适,他是嫡子,无论是读书还是练武又都有天分,将来姚家若是能由他来当家做主,必定能带着姚家更上一层楼。”
佳宁县主皱眉:“大郎,休得胡言!你父亲如今好好的,你也不过就是弱了一些,并不影响什么,只需
要好好静养便是,别再说这些丧气话。”
刚刚进来的老夫人也听着了,紧跟着训斥道:“大郎,你怎可如此轻贱自己?你虽不能练武,但你读书并不比别人差。若不是因为担心你身子受不住,你也是状元之材!”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姚大郎,他苦笑道:“祖母,我知您疼我,只是家族大事,不可儿戏。五弟身为嫡子,且文武双全,日后必能有所成就。侯府与其交由我这个病身秧子来继承,倒不如交给五弟好传承下去。”
五郎姚新连忙走过来:“大哥,你身子比前几年已经有了好转,我想再好好养上一阵子,你定能痊愈的。”
姚大郎摇头苦笑:“五弟,我这身子如何,我自己心中最清楚,你也不必再劝,我意已诀。父亲,儿子知道您心疼我,只是为姚家长远计,还当慎重。”
姚琛原本就更加属意小儿子继承他的爵位,毕竟将来姚家不能真地靠着一个病秧子撑起来。
姚家是武将出身,姚新日后哪怕是走文官的路子,十有八。九也会往兵部的方向走,这于姚家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只是因为都是嫡子,又不同母,所以姚琛才一直犹豫不决。
如今
见长子有意退让,小儿子又懂事地劝说,见到他们兄友弟恭,姚琛倒是放声大笑。
“好了,你们兄弟友爱,为父心中甚慰,此事之后再议,先用膳。”
老夫人还想再多说什么,却被姚琛扶着落座。
老夫人感受到儿子握住自己胳膊的力度,便知道儿子是不希望她再多话了。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他们去吧。
绿芜趁着宋依宋芊都在外头侯着,赶忙将一封信递了过去,用气声道:“十安给的。”
谢初夏笑了笑,十有八。九是魏紫送来的信。
果然,是魏紫将威信侯府立世子一事告知她。
谢初夏对此不怎么在意,威信侯府若是安分,她自然也无意动他们,若是也跟高家似的,那她也不介意硬碰硬,倒要看看是谁技高一筹!
谢初夏使了个眼色,绿芜将将信拿好,转身去小厨房毁尸灭迹了。
高家的事还没消停呢,现在再跟姚家对上,显然不合时宜。
谢初夏又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两个眼线呢,万一哪里不仔细了,再被人抓住把柄,那才是真地要命!
她还不想让人当成怪物给抓起来烧了的。
三日之期已到,谢初夏跟孙氏知会一声,便出门了
。
大雍对于女子管束并不严苛,而且谢初夏自己名下又产业众多,且她在锦州时,便有着极高的自由度和话语权,所以在京城,她想出门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马车行至珍宝坊附近时,宋依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然后指挥着车夫一路行至一处棋室门口。
“禀娘子,咱们到了。”
谢初夏知道是圣人要见她,所以全程都没怎么操心。
下了马车,宋依将她请入棋室,只是入内后,宋依宋芊便顶替了早先绿芜绿翘的位置,之后便将她二人留在门外。
谢初夏意识到这里似乎并非是一处普通的棋室,三转两晃的,竟然已经进了一处精致的园子。
“四娘子请入阁楼内稍后,圣人马上就到,奴婢等就在门外伺候。”
谢初夏只是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太慌张,面上也未露出丝毫胆怯的神色,大.大方方走进去。
屋内一张八仙桌上已经备好了茶点,谢初夏落坐,手轻轻触碰那茶盏,还有些烫手。
谢初夏没打算喝,谁知道这里面干不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