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杂乱，像是一万个□□同时在眼前破裂爆炸，她溺在冰冷的湖水里，脑袋像是蜂窝一般千疮百孔，然后湖水灌进她的脑袋，她不能呼吸也不能呼救，凶猛的鱼类钻进蜂窝里撕扯她的精神元，那凶猛的架势就像是饿了五天的鲨鱼突然吃到了鱼饵。
商宠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昏黄的铜镜，铜镜里的女子梳着燕尾髻，大部分的头发都拢在脑后，两缕头发垂在两鬓。
商宠看到昏黄的梳妆镜中的自己的时候愣了一下，商宠看到了23岁时刚出大学校门的自己的脸。
她年轻了十五岁。
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隔着门传到商宠的耳朵里。
“妈妈今天不在，还是先回吧。”
“怎么每次来都不在，到底是真不在还是不敢出来啊？！”
“说了不在便是不在，我何必骗你！”
“小婊子！我可不信你，赶紧把你们妈妈叫出来，不然，我就来叫她出来了。”说话的男人声音透着一股猥琐和下流。
《十年一觉金陵梦》是今年大火的知识IP，商宠作为这本书女主的经纪人自然看过剧本。
商宠坐在镜子前，她宛若一尊石化的雕像，因为她还在消化着目前的信息，她穿书了，穿到了《十年一觉金陵梦》这本书里面，只是穿书的话，商宠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她穿成了剧本里面的老鸨。
她，一个正正经经、坦坦荡荡、体体面面、兢兢业业为演员找资源的金牌经纪人，成了青楼里面给人拉皮条的老鸨子？
这让她怎么接受？
本来看到剧本中的女主作为心理咨询师穿成算命先生，商宠都觉得够离谱的了，现在她一个经纪人成了老鸨子，她觉得，嗯，自己之前真够井底之蛙的。
但是商宠转念一想，除去□□交易犯法，她平常干的跟老鸨子干的本质上都是艺人的管理员和服务商，谁能说金牌经纪人和老鸨子不是专业对口的呢？
“李四！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还没干什么呢？不过是放点丝竹罢了，听听，悦耳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一楼一片混乱，瓷器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推搡尖叫的声音、木桌破裂的声音、男人猖狂狞笑的声音。
“商娘子，还不出来吗？”
“我不是说了，我们妈妈不在——啊啊！”非羽被揪住了头发，她尖叫起来。
“啪嚓——”
一个茶杯从二楼摔下来，天青色的瓷片落的到处都是，橙黄色的茶汤流到了李四的脚下。
这一声如同一块石头落在池水中，响了一声之后荡起圈圈涟漪，楼下砸东西的人忌惮地看着二楼的红衣女子，她双肘撑在红漆栏杆上，道了句，“吵什么吵？”
“妈妈！”非羽看到倚在栏杆上面的商宠，惊讶地叫出来。
商宠无痛当妈，她的感情是复杂的。
虽然她知道此“妈妈”，非彼“妈妈”。
商宠沿着走廊走到拐角，顺着螺旋木梯走了下去。
李四看到商宠下来，松开了非羽的头发，他眼神像幻灯片似的变了几个主题，最终在谄媚这个主题停了下来。他像只苍蝇似的搓着手，朝商宠做了个揖，说，“商娘子，小的奉我家主公的命令来讨要个说法。”
李四万万没想到商宠居然真的在问柳楼，他就是奉他少东家的命令来给问柳楼添乱子的，但是商宠在这里他又有点害怕。
商宠扫视一圈，看到周围能砸的都被砸了，她皱起眉。
非羽看到商宠皱眉，十分有眼色地拉出来一把太师椅给商宠坐。
商宠坐在太师椅上，非羽站在商宠的身后，她虽然有些惊讶商宠的突然出现，但是那惊讶转瞬即逝，很快就被惊喜与底气替代，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畏惧。
“你来要什么说法？”
李四以为这是商宠给自己的下马威，其实商宠只是简单的不清楚而已，毕竟老鸨子在《十年一觉金陵梦》里面就是个炮灰角色，商宠看一遍剧本记住的只是主线的情节，她能记住老鸨子这个人物都很不错了，哪能还记得这个时间点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李四是谁的走狗她就更不清楚了，商宠现在连自己的老板是谁都不清楚。
“小的是奉我们世子的命令来的，世子说您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不如转让给我家主公。”
“呸！”非羽把茶盏递给商宠，对着李四啐了一口唾沫。
然后俯首在商宠耳边说，“妈妈，这狗奴才就是世子手下的人，墨笙那贱蹄子不知道在世子爷耳边吹了多少枕边风，那浪货从早到晚就想着鸠占鹊巢霸占妈妈的地方。”
商宠接过非羽递过来的茶盏，低头吹了吹茶叶，虽然听的不太明白，但是基本能掌握非羽的重点：不能答应李四。
商宠喝了口茶水，慢吞吞地咽下去，然后翻着眼珠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