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能不能溜走?”
黄半仙勒紧了宽松的道袍,手中攥着两根竹签,神神叨叨地在窗口徘徊,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
窃听符,在监听隔壁季礼的时候无故燃烧了一半,这说明那里存在着严重的灵异泄露。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黄半仙才推断鬼物在季礼的身边,从而给梅声打去了电话。
当初,卫光分析局势时梅声离场,就是找上了黄半仙,二人在这个房间中达成了一些共识。
当然,这些共识与监听季礼并没有直接关系。
梅声要去寻找雇主,她担心季礼这边暗自行动,导致他们错失了一些情报,于是让黄半仙帮了些小忙。
从后面发生的事来看,梅声的这个小动作影响了整体的大局势发展。
但无论什么事都与黄半仙无关。
他现在坐立不安,作为最靠近季礼的那个人,他有些慌乱。
他最担心的并不是季礼,反而是顾行简。
虽然顾行简并没有明说要他一定帮忙,可正是这种模糊的态度让他产生了浓烈的怀疑。
可算人不算己的约束又让他颇为掣肘,十分犹豫。
黄半仙捏着两根竹签,他现在很想给自己起一卦,算算吉凶。
前面说尽可能辅助,后面又说离季礼远点,这让黄半仙怀疑他已经陷入了顾行简的局中。
黄半仙听得心里直发毛,因为他很清楚隔壁只有季礼一个人,也许还有一只鬼。
黄半仙想到了那个传言——季礼疯了。
“我会不会死在这……”
其实得罪他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躲着点,但是顾行简……”
别看黄半仙名义上对顾行简很尊崇,但实际上两方早已离心离德,无非是实力的制约、分店的限制,酿成了如今表面平和的状态。
黄半仙像是浑身过电,一个激灵就跳上了窗台,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位置。
季礼,去哪了?
由于窃听符被毁,他只能听个大概,大致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质问”。
黄半仙猛地抬头,静静聆听,却发现隔壁不知道何时变得十分安静,好像所有人鬼都消失了。
但时间不会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了,四周的沉寂让他猛地惊醒。
人的名树的影。
但很明显他绝对不是在和鬼物对话,那他……
因为隔壁的房间中,他听到了接连不断的打砸声,包括来自季礼的低吼与怒斥。
“我现在走的话,且不说能不能走得了,这样只会是得罪于季礼。
顾行简把他安排进来,又让他自己决定,这不仅更加深了黄半仙的顾忌,使其不敢擅自做主。
季礼在质问着某个人为什么一直缠着他……为什么总出现在他眼前……
安静到了死寂,吞咽口水的声音很刺耳,从前的黄半仙只对顾行简感到过恐惧,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门上的把手,在他炙热的目光中缓缓向下转动着,金属锁芯的机械音像是被压到极致的弹簧,带着分外的窒息感。
“嘎吱…嘎吱……”
黄半仙将窗户,头伸窗外瞥了一眼,两眼一翻又钻了回来
“我靠,这他娘的是七楼!”
对于顾行简,他觉得那是一条盘踞在阴影里的毒蛇,能够感应到,却见不到他的真身,只能一直担心他到底什么时候钻出来咬上一口。
而对于季礼,他好像在面对着精神分裂的病人。
没有病发时他会给人产生一种冷漠的疏离感,气度高冷而不可亲近。可一旦病发就是山崩海啸,不顾不管的模样抬手杀人而不想后果。
好在门有上锁,但然后就是一把斧头劈在了门板上,幽幽的斧刃在门后闪着银光。
砰的一声让黄半仙浑身一颤,他开始怀疑季礼不是疯了,而是被鬼附体!
砰砰砰……
黄半仙气的骂娘,从窗台上跳下来,小碎步在原地转圈,口中念念有词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随后从桌上拿起烟灰缸,气势汹汹地往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还没等他开口,斧头又劈在房门上,一只手从门外击穿门板抓住了他的领子。
黄半仙一时恍惚,直接被那只手给拉出了门外。
他惊恐地回头看着那破碎的房门,又慢慢抬头望向拉着自己的那个人。
季礼此时左眼猩红正在滴血,右手持着利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宛如看着一个待宰羔羊。
“坏了,难道这就是顾行简说的意思?”
黄半仙被这个眼神望得头皮发麻,手上还攥着烟灰缸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这个眼神…这个眼神里有…有鬼的力量?!”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