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梦到宋恒初和段家之后,一连好几日白瑾之都心神不宁。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却被她不经意遗漏了。
且那个叫墨渊的,身上有很多谜,却令人难以接近。
本她不想招惹无关的事态,可命运总让她为难一般,两次撞见他染血暴戾的一面。
白瑾之想到,以他以往戒备的作风,肯定会做些什么,以确保她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随他怎么做,反正自己没乱说乱做什么,自然是不怕他的调查或者其他什么的。
况且虽然他戒备心强且有手段,但白瑾之在宫中见证了十几年的残酷,心计并不见得会落得下风。
夏秋转瞬即逝,老清山的草木枯黄后又凋零,一年也走到了尽头。冬天来了。
仙界冬时格外幻美。周围都成了晶莹闪烁的模样,与天河一般闪着亮光,白茫茫一片却不失生机。
一年学习之后,众弟子皆学有所成,马上能下山历炼,自修仙阶了。
不少弟子在老清山便突破至上仙,天赋好的已达上仙中。
正如燕临和白瑾之二人,始终是破攻中的乔楚,连连称雄,已达上仙中期多月,相信多加练习便可直破上仙后。
“瑾之、阿临,在破攻门下,吾对尔等寄以厚望,万望下山后不忘今日所学,加以勤习,为苍生造福泽,为三界保太平。”老清仙君送白氏一支回晓风山时,语重心长地嘱咐。
山门下,草木依旧,只见层层霜雪互映。
回首往昔,仿佛满心欢喜上山的情景仍在昨日。
转眼,他们已从稚嫩的小仙锻练成为可自行进修升阶的上仙,灵根清亮透净,蓬勃成长着。
“谨遵师父教诲!年后第子一定多回来探望您老。”白若很是感动地握住师父的手。
似乎没想起师父在嘱咐的是师兄师姐,而不是他。
“臭小子。”老清笑骂一声,拍了拍白若。
“什么探望不探望的,年后你们也未出师呢。”又摸摸自己早已不存在的胡须。
他也许仍未适应入神后返老还颜的日子。
众人都笑了起来。
此行只是回家过个节,节后仍需回老清山接受最后考核——三界历炼。
这是许多小仙最期待的,三界可比人间好玩多了,且又有法术在身。
寒暄了几句三人便登上了灵骑。
前有四匹灵兽拉着,车骑修得很美,漆红与金黄通身,上雕着云彩神龙。这是白公瑜安排接三人回家的车骑。
与人间类似,仙界也过节。
这次过的是年节。仙界的年与人间不同。仙界的年取决于太阳的轨迹,十年难遇一次年节。而人间只取决于时间,常常有的庆贺。
所以仙者并不能了解人间一年一次的节日有何可喜,在他们漫长的生命中,一年短不可计。
因此此时大节,普天同庆,弟子们尽皆回家。阳光普照,就连魔渊也安生了不少。
一路途经许多大门,他们从山脚至山顶张灯结彩,一片灯火辉煌。
而坊市也热闹非凡,各路神仙饮酒歌舞,人气颇盛,连空气都热了起来。
这番情景,怕就是人们所说"天上的街市"。
"好生热闹!师姐,我且看看去。"白若也换了一身喜庆的鹅黄纹袍,马尾仍高束,看着在台上饮酒斗剑的仙客们跃跃欲试。
"白若。"白瑾之美眸漠然地看着少年,语气冷淡。
少年吐了吐舌头。顿住了脚步。
“回到家里,也不知师父会不会你在老清山所学…”燕临也配合地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师弟。
"好师兄,可别这样。"白若苦笑,是真不敢走了。白公瑜要是知道他在老清山炸了四个炉鼎,怕会跟父亲告状。
大过年的…不太好吧。
但坊市人来人往,高大的牌坊立在层层云雾上,来往行人踏着云雾,摩肩接踵,叫卖声此起彼伏。
灯光高低错落,火树银花,一片繁华。白若两眼看得都直了。
白瑾之摇摇头,掏出了一个软绸荷包,沉甸甸的,放在师弟的手上。
“去吧,不许斗法,逛一下便回来。千万记得。”
"多谢师姐!"白若高兴得跳了,直把车轿晃动两下,一下使没了影。
终究是个贪玩的少年。
"你总纵容他。"燕临无奈笑笑,道。
"阿若总归可是我弟兄,人间一趟,我便明白亲情的可贵。无伤大雅,快乐一时也是值得的。"
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露出光洁如脂的侧脸,双眼明亮,映出车外红绿的灯火。
看着师妹身上,确实多了许多成熟,是长大了。不再同从前那般天真,有了白氏唯一后人的责任。
人总是要经历过,才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