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舒展穿着短裤，大腿上裹着一圈纱布，负伤出现在聚合庄，带着赵凌淮闪亮登场。
所幸是夏季，也不觉得冷。
今天是自助餐形式的送别会，简单装饰的会场里，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舒展环顾了一圈，发现确实有不少生面孔，他顿时放下心来。
拉着赵凌淮，有点一瘸一拐地绕桌找想吃的东西。
巡视过一圈，他端着的盘子里食物随着他的走动也一歪一歪，好像随时会翻下来一样。
赵凌淮看不过眼，抬手接过他的餐盘。
舒展对他露出个甜甜的笑。
好些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的学长学姐凑上来，稀奇地围着他看了又看。一边赞赏他意志坚定、一边不住偷瞄跟在他身后端着盘子的人。时不时就有人上来问联系方式，舒展像只护食的猫一样，将人一一挡了回去。
没办法，谁让这人长得实在太过惹眼。
让他埋怨都埋怨不起来。
赵凌淮看得发笑，他不在意这些人，只是舒展的表现让他觉得很有趣，想多看一些。
“你累不累啊，坐下歇会儿吧。”
“不累，你等等我，拿完这波儿我们就找个角落待着，谁也不理。”
赵凌淮摇摇头，跟在他身后。
取完最后一个缀了一颗娇艳红樱桃的方形小蛋糕，“好了，大功告成。凌淮，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赵凌淮摇摇头。
“那…”舒展环顾一周，看准了一个被帘子遮住的角落，帘子下面隐约能看见一个白色的桌角，“我们去那坐吧。”
他用手指向看中的方位。
“好。”赵凌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个很隐蔽的角落，他点点头，“走吧。”
走过去，还没靠太近，就隐约听到有人似乎在这里讲电话。
“爸、妈，我已经决定了。这次就让我自己做选择吧。”
舒展拉着赵凌淮停下，两人对视一眼，退后几步，想寻个其他角落过去。
还没离开，刚才讲电话的人已经出来了。
“师兄，好巧啊。”舒展尴尬抬手打招呼。
彭然点头，“好巧。”
说完看了眼他身旁的赵凌淮，“你也来了。”
“凑巧。”赵凌淮笑道。
“就坐这儿吧，别来回走了。你要吃什么，我去拿。”彭然道。
舒展摇摇头，指了指赵凌淮手上的盘子，“暂时够了，谢谢师兄。”
“嗯。”
舒展看着彭然离开，转身到角落里的桌子旁落座。
盘子被放在桌上，对着赵凌淮那边是沙拉和看起来新鲜一些的海鲜，他自己拿了些辣味炖菜和甜品，叉起一口莲藕，边吃边和赵凌淮闲聊，“听说师兄毕业后要进风投公司工作，”又喝了一口从旁边走过的侍者托盘上取下的饮料，“他爸妈是T大的教授，应该也更希望他能走学术吧。”
“你对他还挺关注的。”
“还好吧，我和师兄关系其实还不错，不管是学业上还是生活上，他都帮了我很多。”
他指指腿上的纱布，“今天还是师兄送我去的医院。”
“唔。怪不得出来时碰到了。”
“哦…”舒展偏头看了看自己的杯子，紫色环绕，氤氲着点冰凉的雾气，“这个还怪好喝的。”
赵凌淮定睛看了一眼，刚才他都没发现，“…不会喝酒就别喝。”
显然想起了刚认识时发生过的事。
“咔哒”一声，有盘子被放在了桌上。
“方便吗？”
舒展顺着拿盘子那只紧致有力的手往上看，是彭然师兄那张平素温和的脸。
他看了眼赵凌淮，将凳子往里挪了挪，带着点背后议论人的尴尬，“方便。师兄，坐。”
三人间一时有点沉默。
舒展率先说道，“师兄，恭喜你找到理想的工作。”
“嗯。”彭然点点头，“你呢，毕业后想做什么？”
“我…”他有点被问住了，挠挠头，“还有两年呢，不着急吧…”
“确实。没关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来找我。”
“谢谢师兄。”
“你似乎总在对我说谢谢。”彭然看着舒展的眼睛，说道。
“啊…因为师兄真的帮我很多啊。”
舒展余光扫到盘子里的食物不太够了，说道，“我再去拿点东西，你们要什么吗？”
“我陪你一起吧。”赵凌淮说道。
他摆摆手，“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好，你们先坐。”说着，他起身一拐一拐去到自选餐区。
彭然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又转移话题。
他这个师弟，惯会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