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离开。”
“可战事来得突然,咱们家的那些個产业都来不及转移,我若走了,岂不是白白地便宜了日本人?留下,还能暗中周旋一二。”
沈文月焦急道:“爹,可这太危险了。”
沈父宽慰道:“放心,没有人能忽视钱的诱惑,不管是国军还是日军,只要日本人想要从我这里拿到钱,拿到更多的钱,只要他们明白不能杀鸡取卵的道理,便不会轻易动我沈家。”
说到这里,沈父有些怪责道:“倒是你,文月,听说前一阵子还跑到敌后去了,这不是胡闹?父亲福薄,你母亲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好与你母亲交代?”
沈文月却是嘻笑一声,哪有半点被长辈斥责的觉悟?
“嘻嘻,爹爹,您就别生气了,女儿不是回来了吧?您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女儿这次可是行万里路归来,父亲应该为女儿骄傲才是。”
说着,沈文月乖巧地帮沈父捶起了肩膀。
沈父一时哭笑不得,又不忍继续责怪,无奈道:“算了,都是为父从小把你宠溺惯了,你若是个儿子,何至于放纵你如此?”
“幸好我是个女子!”沈文月拍着胸口,很有些后怕的意思。
沈父笑得越发无奈了,更多的却是慈爱。
父女俩说笑了片刻,沈父问道:“文月,先前你说自己是行万里路归来,可给父亲说说,此次去行万里路,有何见闻?”
沈文月应了一声,满心感慨之中,对于父亲也没什么太多隐瞒,将自己抵达八路军根据地之后的所见所闻说了一些。
沈父竖耳倾听,听罢,长叹之下佩服道:“如此说来,这八路军当真是一支英勇抗日的英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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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月道:“当然了,爹,您是没有亲眼去看到过,日军出动数万兵力大举围剿八路军根据地的时候,那些八路军都是怎么作战的。
那叫一个精彩,落后的装备,稀缺的弹药,却硬生生地扭转战局,击退了日军的扫荡。”
回想起从独立团离开,又到周边八路军组建的团采访的情况,沈文月感慨道:
“八路军在敌后抗战的条件,远比咱们想象的艰难得多,他们甚至吃不饱肚子,不管是冬天还是夏日,总是穿着一件薄衣,枪也不是每人都有的,还是一些老旧的破枪,子弹每个人也分不了几发,可就算是这样艰苦的条件,就算他们大多都是农民出生,或许大字都不识几个,可他们还是一心想着打鬼子,保家卫国。
那独立团更厉害,硬生生地靠着在敌后不断地打鬼子,缴获装备,把根据地发展的是有声有色。
爹,这或许就是您说的,耳闻百遍,不如亲眼见上一遍,只有亲身体会过,我才能够感受到八路军这支队伍信仰的纯粹,他们绝不是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吃饱肚子才去打仗的。
这样的部队,女儿一直以为只有书里才有过,就像是五柳先生笔下的《桃花源记》那般梦幻呢!
……
……”
回忆起在八路军根据地的所见所闻,感慨之下沈文月一口气说了许多。
沈父一直认真地听着,直到听完,这才笑道:“看来我的女儿此次去敌后,的确是见识了许多,你的言辞之中似乎很欣赏八路军队伍?”
“爹,这样的部队难道不值得敬仰吗?”沈文月反问。
沈父回道:“但凡是为了国家的命运,抛头颅洒热血的,无论有名无名,皆是英雄,这些人都值得佩服。”
说到这里,沈父笑道:“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次跟你一路回来的那两位朋友,应该就是八路军吧?”
沈文月吃了一惊,“爹,您怎么知道?”
沈父道:“就像你说的,八路军是仁义之师,这次你回来,一路艰险,派些人一路护送,也是常理。
另外,先前你徐伯带二人进来的时候,我远远的看过一眼。
目不斜视,身板很正,步伐沉稳有力,两人行路,却下意识地排列成队,这定是从军队里练出来的习惯。
我当时便断定这两人是军人,倒是更有些惊讶,都说八路军部队是处在敌后作战的大多由农民组成的没什么军事素养的部队,眼下看来倒未必属实。”
沈文月道:“当然了,人家八路军一直都在坚持进行军事训练呢!而且部队还有文化学习,一头坚持作战,一头总结经验,进行对应军事训练,我看再没有比这种法子进步更快的部队了。”
沈父笑道:“看来这八路军部队的确是很有魔力,我这女儿出去一趟,竟是句句不离八路军了。”
父女二人说笑了一阵。
沈父表示道:“这次既然回来,就该听话些,再不能乱跑了,眼下日军占领了垣县,外面随时有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到处乱跑,为父怎么能放心?没事了就待在家里,报社那边也别去了。”
“爹爹,我是记者!”沈文月道。
沈父道:“知道你是记者,眼下国军渐败,你这小记者就别瞎折腾了。”
“老徐。”
“老爷!”
“带小姐回屋吧,看好喽,别让这疯丫头再乱跑,现在是紧张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