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怀,但姜月仪却觉出来一丝不同,冯氏仿佛是有意在约束着她。
不过原因倒也不难猜,祁渊还在伯府没走,眼下正是敏感的时候,冯氏自己的儿子没了,大半的指望已经去了,她怕姜月仪守不住,顺水推舟就跟着祁渊去了。
姜月仪自然是没这个心思的,但若与冯氏说出来反而不好,既然冯氏怕她走,那她便安安分分地陪在冯氏身边便是,总归她不会与祁渊有过多的接触就是了。
几日过去,冯氏倒对姜月仪很是满意。
这一日临近黄昏,疏雨院早早便传了饭,姜月仪服侍着冯氏净了手,又亲自看过婢女们点灯,及至菜摆到了桌上,她还立在一边为冯氏布菜。
姜月仪给冯氏盛了一碗花胶鸡汤,道:“母亲尝尝,这是今日一早我便让她们开始熬的,最是滋补身子。”
冯氏尝了一口点点头,看着姜月仪挺着肚子更是于心不忍,对她道:“快坐下一起用些罢,我们娘儿俩不拘那些。”
姜月仪便坐下与冯氏一同用饭,正用到一半,却见周从慎从外面匆匆赶来。
冯氏见着周从慎来了,还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一起坐下,但随即便看见了周从慎的神色紧张,也跟着沉着脸。
姜月仪自然也看见了,眼下能让周从慎如此慌张的也只有一件事。
不觉间姜月仪手上的筷子掉了下来,砸在桌上的碗碟上发出一声脆响,继而滑落到地上。
周从慎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姜月仪不由先站了起来,问:“怎么了?”
“我说了之后,你和姨母先别慌乱,没什么大事,总归都是说得清楚的。”话虽这样说着,周从慎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他停顿片刻后才说道,“你们家二爷……去行云院搜查了几次,结果在正房里面搜出了□□。”
他说完之后看了冯氏一眼,然后继续把目光转到了姜月仪身上。
姜月仪愣了半晌才觉出来周从慎是什么意思,正房就是她住的地方,他是说她那里又□□?
她原本以为最差也就是祁灏的下落被祁渊查出来,没想到这拐来拐去却打到了她身上。
她那里怎么可能有□□?
姜月仪当即便否认:“不可能,我那里没有这种东西。”
话音才刚落,外头已有人跑过来回话,祁渊已经到了外边。
周从慎深吸一口气,对姜月仪道:“一会儿他进来了,你若不知该说什么,不说也就罢了,左右我会替你先应付着。”
几人便转到疏雨院的堂屋中去,除了冯氏在堂前坐下之外,姜月仪与周从慎皆是站着,姜月仪立于冯氏身边,而周从慎则站在厅堂中间。
祁渊入内,见着冯氏倒先请了安,冯氏也有些许烦躁,她比姜月仪知道得还要少很多,见状便先问祁渊:“怎么回事你自己说清楚。”
“是这样的,昨日我带人前去搜查了行云院,在正房中发现了一包用了一半的□□,”祁渊并没有绕弯子,“就放在嫂子的衣柜中。”
周从慎正要说话,姜月仪却先他一步忽然问祁渊道:“二爷怀疑是我给大爷下的毒?”
祁渊不语。
“既然早就查出了表弟的死有问题,那么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嫁祸给弟妹的,”周从慎说道,“半包□□并不能说明什么。”
祁渊道:“自那日验尸时起,我便派人将行云院看守住了,没人有这个机会。”
周从慎抿住嘴唇,一时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为难非常,没有说出口。
姜月仪冷笑:“□□怎么来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不正应该是祁大人去查的吗?反正大爷的死和我没关系,祁大人总不至于想要屈打成招吧?”
“行了,”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冯氏终于开口道,“月仪是个好孩子,这我是明白的,她实在不太可能做这种事。你若查得出来那便最好,若是要在这个家搅混水,弄得家宅不宁,那我便去请了别人来查,偌大一个京城,总能找得到一个会查案的。”
闻言,姜月仪悄悄松了一口气,眼下冯氏该是已经心存疑惑了,但对祁渊的厌恶还是压过了其他。
冯氏根本不相信祁渊。
听着冯氏说的话,祁渊先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但是他继而又道:“我问了兴安,他说兄长和嫂子二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和睦,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们都是分房睡的,也时常会为了一些小事起争执,兄长甚至不让嫂子随意进出自己的书斋。”
姜月仪的脸一下子浮出红晕,自己的私隐被这样曝于人前,还是祁渊亲口说出来的,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