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这里是我的宅邸!你们怎么敢......啊!”
夜幕降临,今夜的内城莫名多了一丝血腥味。
属于小商人查斯的二层小房内,他的一家四口——他,他的妻子,以及14岁的女儿和3岁的儿子都被割下了脑袋,无头的尸体随意被丢弃在木地板上。鲜血顺着脖颈流到木头上,又被干渴的木头一点点吞咽。
很快,汩汩的热血变冷、变干,成为了木头上暗红的印记。
“快点走了,还有下一家。”
杀死他们的三人中,高大的人开口,另一个矮一些的则是进而询问道:
“队长,那些新兵呢?”
“去外城了。那边都是些够不上格的贱民,正好让他们练手。”
“哦。”
对话仓促而简单,随后三个黑影就从窗户离开,借着无光的夜色潜入了帝都的黑夜,
片刻后,又是在街上根本听不到的惨嚎从一户人家中传出。
夜色下,只有不断出现的屠杀。
而在这其中的,还有一个被魔力隐蔽的少年。
“借着支配冠冕你勉强能控制那只我没见过的恶魔,但你和它的契约关系撑不了太久。”
被魔力遮蔽,摩根的声音只能被黎曼一人听到,摩根的声音同样如此,在他们身后一个朦胧的惨白虚影包裹着他们,好吧,实际上只有黎曼。
“他们在做什么?”
黎曼窥视着这群三人一组的密探们屠杀着内城的居民,这些人他这段时间跟着沃恩见过,基本上都是大商人,也有几个早就没落的小贵族。
“显而易见,杀人。”
摩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他在现场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些混杂在这群无头尸体血液中的,微量的魔力。
“你们的帝皇,也就是布雷·查理曼开始注意到库林那个家伙了。”
“你是说这里的尸体都是库林的同伙?”
黎曼有些惊讶,他今夜像往常一样巡视金杯商会的附近,想要找到突入其中的可能,毕竟库林已经和自己摊牌了一切,复仇这种事他没理由不协助对方——摩根在黎曼看来就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家人。
“不,应该是饮用了他制作的药剂的人,那些药剂是教会给予教徒的类型,虽然疗效是明显的,但同样会潜移默化改变对方的精神,让他们容易陷入恍惚,借助一些典籍的念诵会让信徒更加服从。”
“需要多久?”
“非信徒到信徒的转变往往需要一到两年,一般都是对那些来往教国和其他地方的富商用的。”
“可是金杯商会和库林来到帝都才......”
“不到一个月。”
摩根替黎曼说出了他没能说出的时间,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短促的时间,甚至这群人饮用药剂可能还没超过三次。
“为什么?”
黎曼问出了一个他难以理解的问题——为什么布雷·查理曼可以做到这样残忍?
他不明白,他经历过白石领的瘟疫,那是希望出现的日子里骤然进入黑暗的时刻,自己的父亲只是因为喝了自己打的水就感染了瘟疫,随后传染给母亲。
他寄希望于巫医能救救自己的父母,但巫医被代表林恩领主的精灵吊死在了众人面前。
他害怕自己也会死,他躲在了猎人们聚集的地方,躲藏在用于过冬的木柴堆里,看着士兵将自己的父母拖走焚烧。
现在,布雷·查理曼做得甚至比赫蒂还要激烈,仅仅是服用了药剂,不知道目的,不知道次数,就让自己的手下割下了对方的头颅。
相比之下,他突然觉得林恩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或者说,一直试图控制瘟疫的赫蒂并没有做错什么。
一切更像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为了让自己不忘却死去的父母,为了自己当时能有活下去的动力。
“怎么了?”
摩根的声音传来,附着在他身上的摩根能感觉到身下这个少年肌肉的颤抖。
“没什么......摩根哥哥。只是想通了一点事情。”黎曼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状态稳定下来,“接下来去哪儿?”
“借助这个恶魔最后一点力量进入那个贵族宅邸看看吧,接下来我来。”
说完,摩根的触须就再次侵入黎曼的眼睛周围,下一秒,像是进入了空间消失在了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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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落的人头渐渐在前厅堆砌出一座恐怖京观,这种堪称邪神血祭的场面就一点点在布雷·查理曼、在皇宫被各种熔融痕迹的前厅显现。
“教国......真好啊......控制我父亲的尸体,现在还要暗暗建立你们的信仰!”
已经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布雷·查理曼勾起满是薄鳞的唇角,露出细密又尖锐的利齿,他身形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