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回溯到诅咒发生之时?”
荒草女士顺着林恩的视线,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但是她很可惜地摇了摇头。
“我试过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和嘲讽。
“你觉得我具备这种力量还会出现这样的误区吗?我在发现这些魔蝇的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回溯。”
“被阻挡了?”
林恩试探着开口。
“当然不是,我的恩赐是观察者,也就是智慧之神化身的力量,除非是同等位格的神明恩赐者出手才有可能遮挡一二。”荒草摇头,“只是没有意义,我看到了一瓶药剂和被药剂寄生转化的婴孩。”
“无数的魔蝇繁殖、分化,剩下的细碎关联只能让我回溯到一帧画面。”
“那现在这些呢?”
林恩指的是那些已经开始向人形发展的魔蝇群,但是荒草摇了摇头。
“我的回溯不是无所不能的,同一个事件一个历史真相我能探查的次数也只有1~2次,裂口平原的诅咒影响一直延续到现在,又包含了英雄之死与鸢尾花帝国的存续,这样我才能连续数次使用回溯。”
荒草女士的回答让林恩嘬了嘬牙花子,回溯这种技能有使用限制他是真没想到,一下子就从看大佬的眼神变成了看没有恢复药的宠物小精灵。
“那有什么药剂以外的信息吗?”
“......”
荒草沉默了,她是个资深的历史回溯者,作为见证历史真相的人她的观察力毋庸置疑,林恩的询问其实有着挑战她权威的意思。
但她并没打算追究什么,毕竟现在也是为了阻止这种诅咒毁灭更多的历史真相。
许久,她摇了摇头,但是从腰间取出一大摞新纸卷成的纸卷翻找出其中一张——上面是一个逐渐腐烂的男婴,每一寸的腐烂、化作的脓浆,甚至上面因为婴儿的呼吸或是魔蝇的钻出浮起的气泡都清晰无比。
林恩皱眉,仔细看着这幅画。
一个瓶子出现在画的角落里,但是因为炭笔的黑白色,林恩指了指那个位置。
“金色的,水晶瓶,但是没有特殊的徽记。教国就是这样,如果说他们信仰的神灵还算是震怒、降下神罚都光明磊落,他们这些信徒则是践行了什么叫做人性的恶。”
“不可能是其他的教派嫁祸教国吗?”
林恩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弱智的问题。
“当然,因为这种诅咒能有相关记录的只有可能是教国。”
这次回答林恩的是梦录另一端的海伦,她一边说还一边在用空间法术还书。
“这些记录都是我导师穷极一生才找到的残本,更全的只能是在教国内部。”她还顺便把书合上看了看封皮与包角,“嗯,这些残本也是教国的风格。”
“......”
林恩是觉得教国真的很反派啊,不过似乎大部分的奇幻中世纪大陆的一神教都很反派。
先不提教国这次又来帝国做什么,他们散布这种诅咒总该有一个由头吧?
想到这里的林恩一下站起,差点和凑过来的荒草撞个满怀。
“嘿,你想到什么了?突然站起来。”
“荒草女士,你有没有在你看到画面中看到其他的东西,我是指痕迹,比如马蹄印、扬起的灰尘、或是巡礼的旗帜、顶棚什么的?”
“怎么可能,那种明显的东西,尤其这里是帝国境内,是帝国的北疆,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张扬地......”荒草说着说着就顿住了,她也想到了林恩所想的——教国的人马不可能毫无遮掩地进入帝国境内。“等等,我回忆一下。”
荒草女士从腰间的工具包里摸出一瓶晶蓝色的药剂,仅仅是看颜色林恩就知道这是刺激精神的药剂。
她服下药剂,林恩默默看着开始额头发光,在黄昏中像极了一个蓝色萤火虫屁股的荒草。
很快,她睁开双眼,原本的双眼此刻也瓦蓝一片。
“有,是车辙。应该是三到四辆马车的车队。”
“车队,那么大概率是商队,也只有商队是有可能被边境军队放行的。虽然帝国和教国摩擦不断,可实际的通商一直在保持,没有间断过。”
荒草几乎瞬间就理清前后关系,倒不是她一开始没想到——她对于历史始终保持记录和见证,完全没有用于调查现在过。
只是她将历史与现在分隔开,这种细微的地方确实很容易漏过。
“那我去联系一个人。”
林恩默默打出了属于嘉利的那份刻印有原初符文·耳语的传音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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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帝都附近的大领地,经历了之前南部领主的洗劫后,这里夜间的治安成了虚设。
但当天边最鲜艳的橙红色还铺满云间时,约拿拿着空空的药剂瓶回到了没有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