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坪领领主死了。
这件事被布雷·查理曼知道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无畏领领主发现了自己昨天刚刚交到的小伙伴没有出现,昨天他们约好要去帝都边的一座领地示威。
但是一个早上之后,翠坪领的领主并没有来。
当他进入那间宅邸,推开卧室大门就看到了让他恨不得吐出午饭的一幕——
翠坪领领主的身体被用丝线吊起,穿在一个个被临时钉在天花板的铁环上,只不过这时进门看到的错觉,实际上他的每一片肉都被从骨架上细细地剥离,一片一片地悬挂在铁环下,用丝线和干涸的血粘合起来,在入门处拼凑了一幅用碎肉片拼合的人体图。
唯一没有被削得剩下白骨的,只有他的头颅——惊恐的、死不瞑目的头颅。
“他的灵体被吞噬了,我只能从残余的灵性中了解他在死前受到了折磨,这些肉应该是他还有意识的时候被割下的。”
露娜勉强将向上翻的白眼翻回来,心有余悸地开口对身后的布雷·查理曼解释。
“这种事情……”
约德·雷尔夫,雷尔夫公爵看着眼前的杰作,将一个被包裹在糖块中的眼睛放在嘴里,他对于这种行为相当熟悉,就像是前几天看过这种艺术展览一般。
“血腥斥候做的,虽然不同的家伙的兴趣不同,我知道的那个血腥斥候会拿走目标的一部分吃下去,这个应该是喜欢割肉片制作挂画。”
他说得相当轻巧,糖块在他嘴里被咬地咔咔作响,紧接着一点点清水样的胶质从他唇角渗了出来。
这让好不容易有个喘息机会的露娜面色更加苍白了些。
“这里没有我的事了,我先走了。”
她迅速收拾好身前的熏香与精油,仓皇离开了卧室。
房间中只剩下了布雷·查理曼、雷尔夫公爵以及泰特·金。
没错,泰特·金。
此刻这个看上去懦弱老实的胖子戴着一个红宝石的耳钉,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不是我杀的。”
雷尔夫公爵已经咀嚼完嘴里的糖块,他看了看房间中的艺术品又看了看角落的泰特·金,在沉默中最先开口。
“那你的意思是我?”
布雷·查理曼的语气相当不善,满是指责。
“这家伙应该是拿那个秘密在我和你之间投注,现在他死了,我只能怀疑你,雷尔夫公爵,因为你比我更老,你已经五十了吧?很快,就算是你的身体也撑不起你身上的魔纹铠甲,你比我更需要那个。”
布雷紧紧盯着雷尔夫,双目并没有极怒的赤红,事实上,他只有怀疑和忌惮。
“……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很好,我没必要继续触碰红线。”
约德·雷尔夫摆了摆手,他的鬓角确实已经开始泛白,眯着眼摆手的样子看上去也相当无奈。
“他给我透露了一小部分,关于治愈神殿的牧师治愈的根本原因,但是怎么摄取他并没有告诉我。”
“……很有趣。”
布雷·查理曼向前缓步的动作停下来,看向了房顶的肉片。
“他告诉我的是怎么摄取……牛乳和血。”
“那么?”
雷尔夫公爵保持着笑脸,只不过他褐色的眼睛看向了挂着的肉片。
“呵。”
布雷·查理曼没有多说什么,冷哼一声带着不明真相的泰特·金离开,没人注意到红宝石耳钉有规律地暗淡和闪亮。
房间中算上无形的第四个人,有人知道死亡的原因,有人知道秘密。
是夜,
这幢宅邸燃起大火,当然,也没有人受罚或是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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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笑什么?”
沉闷的声音从铁皮罐头下传来,达克看着身边骑马动作并不算是多标准的林恩,这个男人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在笑有些人无谋,有些人少智。”
林恩撂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驾马来到了自己的马车前,在马夫的位置是奥瑞娜牧师,只不过她并没有拉着缰绳,就呆呆地看着两匹马自顾自地向前走。
“治愈女神为什么被称为治愈女神?”
他开口询问,同时看着奥瑞娜的穿着——依旧是白色的长袍,只不过是麻布的,和另外的两个牧师一样。
“吱……”
林恩听到马车车窗轻轻被推开的声音,但是没有在意。
“因为女神治愈了最初的教徒,她的神迹得以在人类中宣传。”
奥瑞娜看上去并不是个虔诚的教徒,这种理应是最好的传教时刻她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用的是草药吗?”
林恩的语气充满好奇,耳边一个红宝石的耳坠显得格外刺目。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