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太太的语气很决绝,她把手中的擀面杖放下,继续和着面团。
沉默,长久的沉默以至于让厨房中的空气都带起了一丝凝滞感。
午后的阳光透进来,
眼前的景象一如无数个曾经一样,那时候父亲商会繁忙,许多新的商品需要依附史密斯商会销售,其中甚至有现如今如日中天的玫瑰商会。
母亲就像这样,在每一次父亲离开前让所有的仆人离开厨房,自己制作饺子。
然后……
然后在落日的余晖中在门口看着父亲离开,带着笑,在夕阳下像是黄金铸造的雕像。
史密斯公爵在沉闷的揉面声中离开了,
顺着长廊离开了前厅。
后院的花园中,
依旧是那个小屋,屋中也依旧是那个老人。
“摩托叔父。”史密斯公爵在门前开口,“母亲决定留下,我希望您看护好她,我也知道年轻时您也喜欢母亲,所以希望您在可能到来的危机中……”
似乎是意识到这么说一个长辈的伤疤不尊敬,不符合贵族的修养;也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危机像是在预言噩耗,很不吉利。
史密斯公爵停住了,没有继续开口。
黑色的木门前只有粗重的喘息,
许久,
久到史密斯公爵决定放弃的时候,门后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嗯”。
窗口,或许不能称之为窗口,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孔洞透进光,在昏暗的小屋中就像是可以抓住的实质生命,光线之下,一本摊开的空白书,老人在书前默默合着粗糙的手掌,抵在下唇。
眸子盯着那束光,人却完全溶于阴影中。
老人发出那声“嗯”的应答时,
灰尘扬起,沾染到纯白的光柱,恍惚间似乎一切都暗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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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沉沦于压抑气氛的史密斯宅邸不同,
皇家海军在帝都的驻扎地举行着少有的陆地欢庆。
宽敞的空地架起了一个个烤肉架,买来的肉类被海军截留的香料腌制后丢在烧烤架上,柴火旺盛,酒桶被打开,里面是高级的麦酒,呈现一种麦浪的金黄。
没有兑水!敞开了喝!
海军的汉子们拿着木杯相互碰撞,但没有人盯着烤肉,都是直勾勾等着宴会中央的汤锅。
肉,海鲜。拜托,这种东西他们天天都有的吃,但是蔬菜,唯有蔬菜和水果。
“喂,老布里,快点搅动你那该死的汤勺!我要喝蔬菜汤!”
士兵们叫嚷着,推搡着,但是老布里却拿着汤勺不急不缓,他穿着海军中最常见的作战服——布甲,只不过亚麻布的外侧脏兮兮的,沾染着血点和油污。
但此刻,他却像是这里的上帝。
他打开一个罐头,微黄的汤汁和里面腌制的青瓜落入汤锅,他身边还稳稳放了另外两个打开的罐头。
汤勺搅动,原本就充斥着香料的汤再一次提升,击打着这群海军的味蕾。
“将军。”一个看上去斯文的士兵走到康威顿的身侧,“我们真的要帮助史密斯家族吗?”
他有着茂盛的棕褐色半长发,被他用特殊的植物汁液梳了个大背头。
“除非你还有更好的缩减海军抗病资金的办法。”
康威顿心情很好,以至于他的地中海发型今天都稳固了许多。
“有。”这个年轻士兵冷着脸,“裁员。”
“截止今年春季,皇家海军现有启用船只五百七十艘,停泊船只三百一十五艘,建造中船只一百艘……”
他没有看任何的材料,只是冷漠地报着数据,枯燥呆板的声音就像是被机械ai夺舍了一样。
康威顿的头皮打了一个激灵,一根根感觉承载了大量脑细胞死亡和数据攻击的发丝开始离开了生它养它的头顶。
‘起飞喽!’
如果它们能开口说话,一定会这样欢呼。
但是康威顿高兴不起来,一根脱落的发丝在他眼前飘过。
“停!”他猛地捏住士兵的肩膀,“威纳德!别再说了,一个数字都不要说了!”
他把对方的肩关节捏地咔咔作响,威纳德适时地闭住了嘴,但是短短半秒的呼吸,他就又开口道:
“但是庇护史密斯家族就意味着与现在的查理曼七世陛下交恶;同样意味着皇家海军由帝国供给的部分会被缩减;这样也就意味着海军的开支压力将要压在我们,哦不,是你,康威顿·塞里的头上;更是意味着……呜呜呜呜……”
康威顿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年轻的威纳德双眼没有一丝尴尬和紧张,他试图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有丝毫挣开的可能。
“不要再说那个令人烦躁的‘意味着’了!”
海军将军在自己的副官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