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妮可和海曼两人顺着阴暗的密道在一个被锁住的房间前停下,一路上他们已经绕过三个教官,每一个教官都有着恐怖到刀疤妆容,但身高并不一致。
海曼没有理会妮可的询问,他正在和门锁斗智斗勇——
一根带有棱角的木棍,一点一点撬动门锁内的机簧,每一次拨动齿轮都需要耐心,尤其是对于他这种新手而言。
“让开。”
妮可看到海曼蹲着身子满头大汗的样子,就是皱眉,随后用俯下身抢过少年手里的木棍随便一拨,门锁就发出咔嗒一声。
挤在一起的动作让海曼脸上一红,轻微咳嗽一声连忙起身,同时眼疾手快抓住这个龙头样式的锁。
“第一次被蒙眼带进来的时候记住的,我从小感知能力就比普通人高,闭上眼,味道和声音几乎可以在黑色的盲视中给予一定的……反馈。”
他说的很轻松,但经历过盲视训练的妮可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像是眼前这个少年的状态她可能训练一辈子都做不到。
“你以前就接受过训练吗?”
两人进入房间,一种陈旧的皮革味和汗臭在封闭的房间显得尤为明显。
“也许吧。”
海曼快速翻找出适合自己身形的衣服,教官们的衣服是护心的硬皮防具和柔软的厚麻衣组合成的,最后配有不妨碍行动的斗篷。
他听到妮可的询问,脑子里就回忆起父亲皮姆对他的训练,但更多的是服用药剂的适应。
“我怎么办?”
看到海曼只挑出来一副衣着,妮可立刻问道,毕竟她还要出去收取好处。
“没办法,你的身形伪装不了教官,不过也有其他办法。”
海曼拿着衣服尴尬地转身看了一眼妮可,妮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催促对方快一点的意思。这个纯情大男孩一咬牙,闭着眼睛快速把衣服脱下穿好。
然后顶着通红的脸再次拉着妮可将门锁扣好后离开。
不一会,在一个崭新的密道里。
隔着一层墙壁,两人听到几个被抓到的预备役密探的痛呼,显然,上午被抓到不仅仅是被关禁闭那么简单。
“快,开始吧。”
海曼此刻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盘腿坐下,闭上眼等待妮可给自己上妆。
妮可看了看手上的伪装用的膏药一边回忆教官的形象,一边涂抹上妆,期间疑惑地询问。
“你是猜到今天要特训吗?”
“不是,我其实是想借助化妆彻底探明地下的密道,我现在知道的只有十二条,其中只有一条能逃出去。”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自己走那条能出去的暗道?”
妮可刚问出来,随后就尴尬的闭嘴,她也是预备役密探,甚至训练的时间比几个月的海曼长得多,自然也明白是为什么——
诱饵。平日里用不上,但现在绝对有用的诱饵。
她这一次仔细打量着海曼,她突然发现这个海曼·安德森也没有那么蠢,他只是很多密探的知识不完备,而且有些……
有些……
破坏规则。
是这个词,但她不敢在心底说出来,因为这往往意味着不服从管教、质疑密探教条、禁闭……
妮可已经不想再回忆那种可怕的孤独感,禁闭就像是一个可怕的心理阴影跟随着她。
“那你这次还要去吗?”
她现在有些好奇了,好奇眼前的少年会不会继续他的计划。
“不了,带着你,还是早点离开更重要。”
海曼毫无思考就回复了妮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话后,妮可突然布满杀意的脸。
‘他居然把我当成了拖后腿的……’
妮可咬牙切齿,但还不能反驳,毕竟她没法化妆给自己,十二岁的身高确实和教官们相差太多。
‘海曼·安德森,你等着!’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被几年的训练带来的情感抹杀、潜意识服从,已经被海曼的行动砸开了一丝裂缝。
孩子——最容易塑造人格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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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小姐的女仆了,你不需要服侍小姐,因为小姐有专门的人服侍,你这种人听从小姐的命令就好。”
给帕蒂穿好一声软麻布缝纫的棕褐色女仆服,上面带有时下帝都流行的网格纹,一方白色的头巾挡住了她稻色的短发,整个人看上去很好看,但更多的是局促和不合身——
源自气质和身份未能良好转变的不合身。
“是、是、是的,不,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了,对,对不起……”
帕蒂看着面前高大的女人都快哭出声了,但这份柔弱很好地让这个女人语气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