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布雷·查理曼看着向着自己方向奔逃的士兵们,叫骂了一声。但也只是叫骂,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恢弘的城墙,和如此可怕的防御设施——
滚油、暗室……甚至可能有更多还没施展出来的东西。
还有攻城槌都撞不破的城门与魔法都能吞噬的城墙……
白石城的林恩真的是沉眠教派的信徒吗?他也掌握了那条龙的力量吗?不,庇佑?
所以阿贝那家伙才和这个林恩合作?
那条龙又给他们许诺了什么?
布雷·查理曼在马上思考着这些,但也并不是坐以待毙,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剑,高声让自己的亲卫去让那些溃逃的士兵停下。
最先反身逃跑的士兵和身后冲锋的士兵撞在一起,
在亲卫还没赶到前就已经发生了踩踏,
一个中年人被身前的一个少年推搡,随后一个趔趄坐倒在地,被紧接着惊慌的人群从身上踏过、脸上踏过,鼻梁最先被踩断随后是肋骨、眼球被某人的鞋尖戳破,晶状体混着泥土让周围变得湿漉漉的……
起初他还在惨嚎,抬起手祈求着有人能拉他一把,这样他说不定能活下来用还算完好的右眼看看自己的儿子,
但很快他高举的手慢慢垂落,紧接着“咔吧”一声,最后力气举起的小臂也被一人踩断。
那人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去你码的吧!”
那个人在他还算温热的尸体上吐了口痰,骂骂咧咧、手脚并用地跑了,只剩下已经失去冲力的夸特油缓慢吞噬着他的尸体。
但可惜,油只到他的小腿就消失了,魔力刺激的夸特油变得极易挥发和消散,
这个可怜人甚至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
而这个人并不孤单,在他的身旁还有大量被践踏致死的尸体,就算是勉强没死的也没人去管,在夸特油的侵蚀下发出细微但苦痛的哀嚎。
这就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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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战争啊……”
林恩走上城墙,闻着夸特油挥发后的青草味都遮掩不住的血腥气,借助警戒符文观察着城下的每一具被践踏成泥、被魔力撕扯、被侵蚀销骨的死尸……
在几分钟前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
视野中过于清晰的尸体让林恩想要干呕,那是一种见到同类尸体的生理不适,但他在努力克服,他知道未来他在亚珈大陆看到的尸体只会比今天多,不会比今天少。
一个曾经生活在安定世界里的灵魂,需要适应更加残忍和危险的魔法中世纪——
不是那些怪物、也不是各种骷髅,而是新鲜出炉的尸体。
赫蒂出现在他身旁,伸出手按揉着他的太阳穴,指尖传递着微微的凉意,常常用来喝咖啡的陶杯浮到面前,只不过这次是清水。
“谢谢。”
林恩道了声谢,将水一饮而尽。
胸口的堵塞感和胃里的呕吐欲被水压了下去。
“我还记得那一天,不少姐妹被挂在长矛上……像是坠在枝头的果子。”
赫蒂轻轻开口,她说的是鲁斯雪山上的隐森覆灭的那天,但仅仅是一角。
林恩转头看去,那看向城下的蓝色眼眸里带着复仇的快意,只是脸上还是温和的假笑。
“他们短时间不会再第二次攻城了。”
他收回视线,看向更远处,布雷·查理曼身边的露娜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用符文的窥探。
做客的女巫姐妹和海伦从远端另一侧的城墙走来,
姐妹的脸上带着震惊,
她们从来没见过这种能够阻挡投石机、攻城槌,还能如此反击的城墙。
就算是传说中白银时代里精灵们的最后隐森,有着树城之称的伊格尼雅达用古树撑起的树墙也最终被法师们打破了……
可这种城墙……
她们在思考,就算是白银时代的法师重现能打破吗?
维娜菲娜两姐妹现在也算是半个……不,四分之一个白石领人,毕竟海伦算半个,她的情人们自然就是半个的半个。
海伦把强压结构的原理告诉了两人,根据两个学院派女巫的计算,以整个城墙为基础的扩大般强压结构能够至少吸纳数个大师级施法者的全部魔力。
重点是这些强压结构并不是完全的封死魔力,
魔纹会将魔力导向城门的防御符文和城墙上的魔力环。
当然这样做也是有缺点的——如果真的有人,不,存在能够瞬间填满强压结构,或者隔着树汁层破坏强压结构,那么整个城墙都要承受魔力爆炸,
到时候驻守的士兵将一个不剩变成齑粉。
“林恩冕下,他们进攻的号角已经被我们折断了,我们现在要不要……”
约翰也是过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