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下洼村的吴永柱正在厢房里打呼,与他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两人正是集市上的小偷之二。
地上歪七倒八的躺着几个空酒瓶,满屋子的酒气,厨具脏兮兮的丢的满地都是。
吴永柱在炕上翻了个身,腿压在同伴身上,同伴一脚,将吴永柱从炕上揣掉地,正好砸到酒瓶上。
“哎呦,我的腰啊。”吴永柱只觉腰部一疼,身子快速蜷缩成虾米状。
吵醒了睡梦中的同伴,两人调侃吴永柱。
吴永柱一看外面太阳日上三竿,撸起袖子一看表,十点多了。
“坏了坏了,厂子的饭还没做呢。”吴永柱慌忙的从地上捡起厨具。
“你忙啥,大不了今天不去了呗,哥俩刚出来就来找你,你还做什么生意。”一人说道。
“几百块钱呢,哪能不要就不要了。”
吴永柱越慌越乱,昨天的锅碗瓢盆都还没刷,菜没洗,面也不够,满屋子的酒气加臭袜子味。
同伴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举着不知道转了几手的露点杂志,优哉游哉的说道:“我看你呐,就是苦劳力的命,人家不要吃剩下的给你,你还给当个宝,人家去县里赚大钱,留你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当苦劳力,你还干的挺起劲。”
吴永柱看时间已经来不及准备,干脆罢工:“今个不去了。”
“吴永柱,我要是你,粘着吴大光,跟他那小工学学。”同伴说。
“他那小工不咋样,蠢蛋一个,我这活计还是我表弟悄悄给我的。”吴永柱坐回炕上,自豪的说。
“要不咋说你傻呢,他是给你了个赚钱的营生,可人家去县里享福,还带着小伙计,你呢,赚那么两毛钱,乐的屁颠屁颠的,你图啥,还想当老板,当老狗还差不多。”
吴永柱将这些话听进耳朵里,寻摸着朋友说的有点道理,他在这里再怎么发展都不可能比县里发展大,吴大光是给他一颗甜枣,就像把他甩一边去。
好你个吴大光,想甩开我,没门。
“你俩,睡一晚上了,赶紧走,我还有事呢。”吴永柱轰赶两个朋友。
“你什么人呐,哥们刚出来就来找你,你有什么大事不能撂下?”
吴永柱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往两人手里头一塞:“走走走,我真有事。”
拿了钱的两个同伴也不客气,揣着钱就走了。
吴永柱锁好吴大光家的门,迈着飞快的小步子往自家村子走。
吴永柱的老子听儿子分析,原本还带着少许感激的心理被不忿替代,他吴大光怎么说也算家里人,宁可提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工,都不愿意管亲姑姑的儿子,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娃,咱明个一早就去县里,你得跟在大光身边啊,只有跟在身边你才有机会偷学手艺,往后啊,咱也在县里开个小饭馆。”
“我就说吴大光不会对我这么好,我以前那么说他,他不记仇?从这事就能看出来,吴大光就是怕我比他干的好,张二赖没本事,撑死了也是个小破跟班,我就不一样,我有头脑,他就是怕我超过他。”吴永柱抬高自己贬低别人。
“行了,你往后老实点,跟那个张二赖多学学,你表面上做个小跟班,背地里多学手艺。”
傍晚,太阳沉沉褪去,钩镰弯月取而代之。
吴记餐饮内,两桌客人,一桌五个小痞子划拳拼酒,另一桌气氛截然相反,文文雅雅的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点了一碗大骨面,安静的吃着。
小姑娘刻意的加快速度,她们从心底里惧怕另一桌的酒鬼。
“老板结账。”小姑娘软软的喊了一声。
“来啦姐姐。”杏花拎着两个打包好的饭,从后厨小跑到前厅:“姐姐,一共是三碗,第二碗第三碗都是半价,加上第一天开张,爹爹说就收你一块五。”杏花甜甜地一笑。
小姑娘把钱交给杏花,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转身就走。
小姑娘前脚刚走,后脚另一桌的酒鬼调侃。
“我换个坐,我得坐小姑娘做过的地方,座上有体香。”
“瞧你那点出息,坐人家的板凳有个啥用,你要能睡上她,我往后就叫你哥。”
“别说,那妞长得老带劲,咱去瞅瞅咋样。”
“嘿嘿,想到一块去了。”
五个小痞子统一想法,朝后厨嚷嚷:“老板再不结账,我们就走了。”
这次出来的是吴大光,手里头拿着一张纸,将这一桌的账单罗列的清清楚楚:“花了十块零五毛,把零头抹掉,给十块就行。”
“十块?老板我们哪吃了那么多。”
早有预料:“你们吃了俩小时,期间要了二十瓶酒,五个荤菜,三个素菜。”
嘭~
一个脖子上露着纹身的二十岁小伙子拍桌而起:“我今个就不想给了,记账。”
“小本买卖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