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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等她身好再去打雪仗,可惜后来下雪之际二人阴阳相隔,自此再无可能。
周暮春恍惚了许久,再回过神,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姜姒回头就看到他眼角的泪痕,语气放缓:“周内官,可是想起了伤心之事?”
“王姬……”
姜姒很少见他如此,拿出手帕放在他手里:“不必多说,我都懂。”
世间最多的便是忧愁,有人将心中烦闷说与旁人可减免愁绪,有人将心中烦闷说与旁人则是一次又一次的揭开伤疤。
手帕上的余香萦绕在他心间,他手心攥紧将其收了起来,而后悠悠开口:“若是和人做好约定却失信于人,待如何?”
像是在问她又像是问自己。
姜姒抬头看他:“旁人如何不得而知。若是有人失信于我,我怕再不会相信那人了。”
她是小女子却也知晓君子重诺。
周暮春牵动嘴角,笑的很难看,忽而仰头闭上眼睛,长长叹息道:“原来如此。”
何意?
姜姒狐疑望向他。
周暮春垂下眸子:“奴才知晓一处僻静之地,最适合打雪仗。”
姜姒来了兴致,她快乐的时日不多,能多一天就多一天。
马车缓缓而行,最后行至一处辽阔之处,目光所到之处,除了皑皑白雪,再无其他。
“奴才给王姬团雪团。”
随行之人除了如月与她亲近,再就是周暮春。
不知为何,总觉得每每如月见到周暮春都惶惶不安,她不想见如月如此小心谨慎,除了必要的行程,都把二人分开。
和如月打了几个回合,发现她并未用全力,不知有意无意,还能砸如月几个雪球。
姜姒朝她喊道:“如月,力气大一点,我不怕疼。”
她怕!
看着姜姒身后的王上,如月打了一个激灵,手一抖,竟然将雪球砸在王姬的脸上。
她现在自刎,能不能来得及?
如月上下牙打颤:“王……王姬没事吧?”
姜姒兴奋的跳起来:“就是这样,再来。”
远处冷冽的目光扫了过来,如月连忙捂着肚子,面露难色:“王姬,奴婢肚子痛,要去如厕。”
“吃错了东西还是如何?”
如月遥遥行了一礼:“奴婢无碍,还请周内官照料一二,陪王姬玩罢。”
话音刚落,人已经跑的无影。
姜姒朝周暮春扬了扬下巴:“周内官可愿一试?”
“求之不得。”
方才已经玩出汗,姜姒索性将斗篷解下随手扔在远处的雪地,趁着周暮春背着她前行,团了个雪球砸在他的背上。
周暮春听力异与常人,早就听到了动静,原地不动被她砸了个正着,回头望过去,只见姜姒脸颊通红,蹲在地上笑的开怀。
原来……那时他错过的是这样的她啊。
周暮春心间传来一阵苦楚,很快笑了起来:“王姬砸的真准。”
姜姒又从地上团了个雪球,高喊道:“周内官,小心!”
从雪球的速度就能看出此人力气小的可怕,周暮春看似躲开雪球,实则故意挪到雪球面前,使其刚好落在他的脸上。
不远处的姜姒睁大双眼:“我……我这么厉害?”
“王姬自然厉害,刚开始已经赢了奴才两局。”
姜姒抿了抿嘴唇,似乎不太相信:“周内官再往远处走走。”
周暮春往后退了几步:“可好?”
话音刚落,又一个雪球砸来,周暮春挪了一步,正中肩膀。
“我……或许是什么练武奇才?”姜姒喃喃道,而后喊道:“周内官也开始吧,随意些,不必讲究礼数。”
他十五岁便能举鼎,力气若是不放缓,恐怕会伤了她。
周暮春只用了一分力气朝她扔过去。
一次,没中。
两次,没中。
……
反观姜姒次次都能击中他。
姜姒朝他摆摆手:“太累了,歇会再来。”
周暮春扔下雪团,径直朝她走了过去,将仍在地上的斗篷拍打干净,重新搭在她的肩上。
姜姒笑了起来:“不冷。”
此生再见,周暮春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娇憨的模样,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忽冷忽热间最易受寒,苦口良药怕王姬不喜。”
想起受寒之时被灌下一碗又一碗的苦药,姜姒伸手将斗篷扯下遮盖住全身:“周内官说的极是。”
“王姬可想骑马?”
“骑马?可以吗?”
她自幼阅过不少书籍,最令她心向往之的生活便是一剑一马,快意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