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帏帽候在车架上,而温叙掀了车帘,正对着街边某一处出神。
“郡主,您在看什么呢?”月娘上车,微微探头,顺着温叙的视线瞧过去。
“咦?那不是太常寺卿魏家二郎吗?奴婢记得魏家二郎前些年同谢家六小姐订了亲,他身边的女娘瞧着眼生,不知是哪家新贵的女儿呀?”
温叙用手支着脑袋瞧着,方才魏衡往那女娘的发髻上插了一只玉钗,衬其气质越发恬静。
魏家二郎风流多情,整个长安城人尽皆知。
“可要奴婢打探一番?”听到月娘这样说,知秋问询道。
温叙和谢家六娘因为一只鞠球,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母亲说,女子要端庄守礼,不可争强好胜,引人注目。
成为那样的淑女可太难了,但是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温叙揣着手想道。
一次上巳节,春色正浓,贵女们结伴郊游。当别人都在吟诗作画、相看对象的时候,温叙正躲在宴席的角落倚着矮几偷偷打瞌睡。
一个柿色团花鞠球躲过帷帐的遮拦,直直地掉进温叙的怀里,把温叙给吓醒了。她睁大双眼,吃惊地看着一身明艳的谢惊鸿,就这样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
“完了完了,闯祸了,阿娘要骂我了!温家娘子,你可有伤着?”谢惊鸿非常担心地看着发愣的温叙,两条眉毛拧着:“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若是生气,便打我吧。”
那时温叙觉得,谢惊鸿虽不像是大家闺秀,但这爽朗率真的性子正对她胃口。
后来温叙父母双亡,谢惊鸿一直暗中照顾温叙。温叙在昭陵守孝的三年间,每逢节日谢六娘必会送来好几箱长安城时兴的玩意,还常在节气变更时在书信里叮嘱添衣减衣。
谢家六娘是个极重情谊的人。
这样的人,却偏要挑个多情的人做夫婿。温叙曾经在寄给谢惊鸿的回信中隐晦地提过魏家二郎的缺点,但谢惊鸿好似对此并不在意。
温叙放下车帘,阻住视线,她忍下心底的不悦,说道:“六娘心善,别人对她一分好,她要还十分回去。既然碰到了,且留意一下吧,最好是误会。”
“是,郡主。”
马车进入巷道,停在郡主府门口。
温叙下了马车,等候的冬影上前行了一礼:“奴婢拜见郡主,郡主府按照您的吩咐已准备妥当,请郡主入府休息。”
“谢谢冬影,有你打点我自是放心的。”温叙抬头看了看“永宁郡主府”的牌匾,露出一抹笑意:“我们都进去吧,大家舟车劳顿,先闭府好好休养,然后再分精力出来应对那些按捺不住的人。”
待温叙几人进了门后,巷口有两名商贩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