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万物,包括与种苏所谈所处,皆带着份漫不经心,并非怠慢敷衍,而是一种心如止水的漠然,没有兴趣……
就好像只是有个人在旁,能够借以打发无聊的时间,或者得到片刻的放松……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做“这个人”,迄今为止,唯有种苏。
不该是这样的。
李妄正当大好年华,又九五之尊,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那应该什么样呢?种苏无法具体说出,只是看着这样的李妄,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有点不舒服。
“看什么?”
李妄的声音将种苏的思绪拉回。
种苏收回目光,笑道:“臣刚跟陛下说话来着,还说陛下未听见,没想自己也走了神。咳,天子圣颜,犹胜当空旭日,臣难免晃了神。”
种苏面不改色的恭维,赞美的话只要真诚,如实,偶尔说说,没人不愿意听。
李妄淡淡扫了种苏一眼,波澜不惊,问:“说了什么?”
“本月底,东坡里将开办一场蹴鞠大会,听闻东坡里乃长安城内最大的蹴鞠场,想必到时一定盛况非凡。”
“哦。你要去?”
“嗯,臣报了名,除我之外,还有翰林院的许子归许编撰,以及龙格次殿下,我们约好玩一场。”
种苏如实相告。反正李妄知道他们几人认识,一起踢踢球也属正常。
蹴鞠大会也是种苏从他们那里得知,上次在蹴鞠场小小展示过一番后,龙格次一直念念不忘,总嚷嚷着要再跟种苏踢一场,于是蹴鞠大会的消息一出来,龙格次便马上相约,种苏哪有不应的道理,当即答应下来。
“种卿爱好甚广,交友亦甚广。”李妄望向湖面,不咸不淡的道。
他仿佛只是顺口一说,然而“种卿”两字足以暴露一切。种苏已有经验,每当听到李妄唤她种卿,便知不好。
“不广……只有他们几人而已。”种苏想了想,笑道,“也是机缘巧合相识了,其实论起来,微臣与陛下相识更早,见面也更多。”
李妄仍看着湖面,懒洋洋的闭了下眼。
种苏估摸下时间,正想要不要走了,却听李妄又开口道:“喜欢蹴鞠?”
种苏不由展颜一笑,点头道:“喜欢。”
蹴鞠向来是项颇为流行的运动,经久不衰,种苏喜欢,会玩,并不奇怪。大康男女老少多少都会那么一点,区别只在于球技的高低。
“好玩吗?”李妄又道。
“好玩!”种苏说起蹴鞠,眼中亮起神采,“特别有意思。陛下呢,喜欢玩吗?”
话一出口,种苏便知糟糕,一时大意,忘记了李妄的心疾之症。皇宫内也曾举行蹴鞠会,更偶有士兵们训练之余在校场踢着玩,李妄自然是见过蹴鞠的,却想必因为身体原因,不曾下场真正踢过。
种苏这一问,无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礼貌了。
种苏正要致歉,唇还未张,李妄却似并不在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继续问道:“球技如何?”
“啊,尚可。”种苏谦虚道。
李妄唔了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过了片刻,种苏有点忍不住,自己主动又开口道:“实不相瞒,其实臣球技相当好。”
谦虚是种美德,然而别的事也就罢了,唯独蹴鞠一事,种苏是真的有信心。更因为真心喜欢,故而也不必故作谦虚。
李妄的目光从湖面收回,投在种苏认真的面庞上,唇角勾了勾:“是吗?”
“千真万确!”种苏只差举手发誓,脱口道:“不信……”
话语戛然而止,在最后那一刻,种苏及时止住。
“不信什么?”李妄看着种苏。
不信你来看。
眼见为实,亲临现场观看当是最好的证明。而按常理,两人讨论这个话题到这个份上,顺口邀约对方去观摩,实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对方不是常人,种苏在最后时刻意识到这点,李妄平常自己出宫也就罢了,若应她相邀,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如何能担待,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思及此,种苏又想到了李琬,李琬曾明确提出,种苏能不能带她出去玩。
李琬能够克服过去的阴影,再次鼓起勇气,愿意踏出宫门,换做旁人,种苏势必有求必应,绝无二话,定助她一臂之力,并为之欣慰,开心。然而同理,那可是公主。
种苏只能委婉拒绝。
好在李琬十分通情达理,并不强求,只是难免失望,末了可怜巴巴道:“好吧,倘若以后万一,我是说万一有合适机会,种大人便带上我吧。”
简直罪过。
“没什么。”种苏最终摇摇头,若无其事道。
李妄眉头微微一扬,没有再问,种苏也没有再多说。
蹴鞠大会正好是休沐日,这也是为何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