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丁四海的回答后,窦智在甲板上来回踱着步,权衡着最后的决策。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老丁,我决定动手,现在我们提高到最高航速,追上去。”
他思考过后,认为不宜再拖下去了,以免再次出现什么意外,稍微提前一点点,也算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三艘船只把所有副帆及插花都升起张开,船速又提升了一截,依然保持着灯火熄灭状态,往前面的船只追了上去。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赖御史的船似乎才察觉了有船只靠近,开始慌乱的升起副帆想要加速,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他这艘是官船,更加侧重安全性,所以在航速上就稍微弱了一点,平时没什么关系,现在却成了致命伤。
剑鱼营的船到了这个时候,也重新点起了灯火,三条船成倒品字型犹如一个大钳子一般往官船压去。
这一番追逐又花了小半个时辰,丁四海这艘船终于和官船平行了,两船中间也就隔着五六丈。
“对面的!给老子听着,乖乖停船,便只劫财不伤命,不然,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石三拿着个喇叭对着右边的官船大喊,然后他身边一些兵士也跟着大喊,重复着石三的话语,恍惚间,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当海寇的那些日子。
丁四海不由失笑,喃喃道,“想不到,这么快就重操旧业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那官船听了,却马上有人回应,“诸位好汉,你们看清楚了,我们这可是官船啊,抢劫官船那可是等同造反啊,你们切莫自误,就此退去,两相安好!”
石三都被气笑了,又拿起喇叭,“入你娘,老子跟了你们两天的,还能不知道你们是官船么,别他娘废话,想活命就停船,不然等我们杀上去,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好半晌过去,那边也不回应,但是也没有停船的迹象,仿佛是再赌石三他们不敢硬攻一般。
石三没等到回应,也懒得多费口舌了,便望向窦智和丁四海。
窦智看到自己这边的另一艘船也已经在官船的右边了,便对丁四海说,“靠过去,跳帮!”
这次平湖营跟着窦智来的,都是宁家军的老兵,更擅长于陆战,所以跳帮这个业务,只能交给丁四海手下的那帮前海寇了。
官船那边,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原本待在船舱里的一百多个禁军,也被惊动了,开始走上了甲板。
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副将夏璟,两个都头都傻眼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找到邓纲首。
邓纲首被两个都头一阵逼问,不得不实话实说,“差不多两个时辰前,赖御史和夏副将便离开了官船。”
原来,赖御史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便找来夏璟商量怎么摆脱危险。
其实夏璟也觉得赖御史小题大作了,不过他没有反对赖御史的胆子,只能赖御史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问过邓纲首后,赖御史知道离着海岸很近,岸上便是温州,原本他是打算让官船直接驶往温州的。
但是他转念又想到,如果有人想对他不利,那肯定就是林陈两家的人,如果直接让官船去了温州,那林陈两家很容易就知道了自己的行踪,后面恐怕还免不了追杀。
所以他决定让官船熄灭灯火,自己再利用船上带着的小木舟,悄悄的离开官船前往温州,然后改从陆路回到临安。
而且还命令邓纲首,等自己离开半个时辰后,再点燃灯火,用以吸引可能存在的敌人。
两个都头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心里不由的把赖御史和夏璟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然后对战还是降这个问题争执了起来。
还没等两个都头争出个输赢来,对方的两艘船都开始向官船靠过来了,二人只能放下争执,连同邓纲首开始准备防御,期待着对方的战斗力不行,可以靠着手下的一百来禁军和一百多水手将他们击退。
剑鱼营的船,熟门熟路的顺利靠上了官船,官船也开始了反击,几十个禁军对着逼近的船,拿着弓箭就是一通乱射,能不能射到人不管,先把气势打出来。
而平湖营的老兵们,娴熟的躲在盾牌后面,然后瞅准时机,也向官船射箭,而且射的还是火箭。
官船不是战船,这些禁军也不是水军,东海这里和南海比起来,也没有那么凶残的海寇,所以船上根本没有准备水战的武备。
一时间被火箭点燃了不少地方,还有几个胆敢把头露出船舷的禁军,被精准的射中了面门,倒在甲板上不停的抽蓄挣扎。
于是灭火的灭火,躲避的躲避,乱成了一团,任由两个都头死命呼喝,也无法恢复秩序。
趁这个时候,剑鱼营的兵士们便开始了跳帮表演。
这官船要比剑鱼营的船大一点,因此船舷要高差不多一丈,但这都不是问题,这帮前海寇们,依然借助桅杆的高度,攀着绳子就荡了上去。
和以前不同的是,他们还是赤着脚,但是身上却穿了轻便的皮甲,防不了捅刺,却还是可以降低劈砍的伤害。
禁军也有皮甲,有些还有铁甲,但是仓促间,没多少人来得及披甲,加上没有什么战斗欲望,马上被四五十个跳帮的兵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