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大概有两层,第一层空荡荡的,破烂的桌椅堆叠成一团,空气里散发着木头腐烂的气息,接近楼道的位置有很多凌乱的脚印,沿着楼梯往下走,久违的人声渐渐响起。
这鬼地方居然真的还有人,伊恩抿了抿唇,有些诧异地看了克莱尔一眼,她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没有接收到任何停止的信号,伊恩硬着头皮跟着她的脚步往下走。
声音越来越嘈杂,伊恩甚至还听到了音乐声,那是之前挺流行的一首摇滚乐,以掀翻鼓膜的爆炸音浪闻名。
“打得好,哈哈哈哈,好久没有看过这么精彩的比赛了!”
“上啊,阿波罗,不要怕,臭小子,弄死她!!”
“该死,早知道就不压她了,女人就是废物!”
....
锈迹斑斑的铁门上用红色的油漆泼洒着“Hell below zero”。
推开门,嘈杂的声音直冲鼓膜,五颜六色的灯光下,群魔乱舞,所有人都带着或热切或愤怒或疯狂的表情望着中间那个漆黑的擂台,伊恩的目光也逐渐被擂台上的两个身影占据。
那是两架机甲,型号已经很久了,机甲的关节处衔接得明显不是非常顺畅,一架是青黑色上面刷着蓝色的油漆,另外一架,伊恩皱起了眉,机甲修理专业的他感到了一种极度的不适。
本该是引擎的部位怪模怪样的装上了一个燃油箱,机身的中段像是被刀给砍成了两截,汩汩的机油和黑色的零件随着机甲的动作满擂台的喷洒和掉落。
几乎没有一个零件安在它该待着的地方,这玩意居然还可以运行,简直就是个奇迹!
伊恩抱着一种猎奇的心态欣赏这场简陋的机甲比赛,他实在太想知道那台畸形的机甲可以撑到什么时候了,他转头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克莱尔同样站在看台旁,银灰色的眼睫下,她冰蓝色的双眸越发呈现出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色彩。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重击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伊恩的目光投向中间的擂台,伴随着零件当啷当啷的掉落声,他皱紧了眉。
谁输谁赢几乎是一目了然,青黑机甲虽然破旧,但好歹没有结构上的硬伤,打斗起来勉强也算得上流畅,反观那台破烂,啧,真是疯了,这么破烂的机甲居然只进攻不防守,虽然勉强还能支撑下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样拖下去青黑机甲就要赢了。
不过那台青黑机甲也太蠢了吧,明明可以仗着自身的性能优势直接将破烂踢出去,为什么挨这么久打都不还手呢?
伊恩百思不得其解,索性越发专注地看着比赛,眼神尤为留意青黑机甲的动向。
畸形机甲在屡次进攻失败后,凌空跃起,像是要发动最后的攻势,而青黑机甲双臂格挡,这是一个标准的防守姿势,伊恩却留意到他的左腿往后挪了一步。
——“不好,他不是要打败对手,他是要杀人!”
电光火石之间,伊恩明白了一切,他猛地站起,朝擂台的方向大喊,然而已经晚了,动作幅度越大的攻击,留给人的防守余地就越少,就在畸形机甲的拳头即将砸到的瞬间,青黑机甲一反之前的老实防守,寒光一闪,他手持光剑径直刺向机甲最脆弱的胸腹。
那是机甲驾驶人位置的所在,一旦被光剑彻底刺穿,非死即重伤!
青黑机甲压根就不是蠢,他是在等待时机,让那台畸形机甲的驾驶人死在这里!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谋杀!伊恩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恶性的事件,他下意识就想往擂台的方向跑,阻止这场已经变了味的比赛,但出乎意料的,克莱尔少将拦下了他。
顶着伊恩疑惑惊愕的目光,克莱尔缓缓松手,她沉冷的目光从青黑机甲的身上一掠而过,有那么一瞬间,伊恩感受到了一股瘆人的寒意,但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那股寒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克莱尔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台模样畸形机甲,脸色沉静如水。
“再等等。”
许是话语里笃定的口吻感染了伊恩,他没有动,脊背也缓缓放松下来,只是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擂台,生怕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嘭——非常出乎意料,畸形机甲微微偏头,不躲也不闪,居然就这么空手接住了即将刺向胸口的剑刃。
但没等伊恩把提着的心放下来,眼看偷袭失败,青黑机甲扔下光剑,借力往后一蹬,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短刀猛地砍向机甲的脖颈,那里隐隐可见裸露的皮肉。
糟糕,那台畸形机甲压根就没有什么防守性能,只有薄薄的一层机械外壳,虽然不知道那两架机甲的驾驶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他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
伊恩下定了决心,他挤开人群,飞快地朝擂台的方向飞奔而去,这次克莱尔没有拦他,确切的来说,她的视线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片刻,从进门开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