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孤苦无人问津。
“救命!”他忍不住吼了一声。
李晚卿吃肉的动作顿了一下,侧头看去,问道:“有人在喊救命?”月光下,一抹紫衣渐入眼帘。
小葡萄和小柿子也发现了,两人一边嚼肉一边看向倒地的人,没有动作,倒是开心果说了一句,“好像是摔进院子里,我看他倒在那里好一会儿了。”
“是吗?”李晚卿拍拍手,起身过去,几人也跟在她身后,待近处,开心果怕有危险,挡在前头。
终于有脚步声靠近,顾舒桁千方百计忍住发火杀人的冲动,满怀感激地睁眼看去,低低柔弱道:“救命……”岂料李晚卿与他对视的瞬间,见鬼般叫了一声,然后推搡开心果道:“丢出去,快丢出去!”
顾舒桁:“……”她的态度为何这般冷淡?他这张脸,难道沾染了脏东西?
——他怎么倒在我院子里?这是李晚卿始料未及的相见。
顾舒桁:“救……救命……”
身下紫衣铺盖于草地,碎发凌乱在俊朗的脸庞,可怜又凄惨,半露的胸膛有光映着,颇为诱人。顾舒桁心下暗想,要把除李晚卿外的三人全部杀掉。
小柿子不忍心道:“郡主,可他受伤了……”
李晚卿皱眉,转念一想,眼下顾舒桁受了伤,无论是何缘由摔落在此,那她报复的机会不就来了?往他伤口撒把盐也是好的。
她道:“抬进去。”
宋天仇认出了顾舒桁,听命把人架了起来,抬进屋内,离开之后,他飞身上了屋檐,倾身探听。
李晚卿坐在圆凳上,隔着好远一段距离看向罗汉榻上正在流血的顾舒桁,凝眉思索。顾舒桁蹙眉装疼,揉着伤口处,但凡是个人此刻都知道该替他止血罢!
“劳烦姑娘了。”顾舒桁暗自咬牙,再辛苦也要演完这场戏。
李晚卿回了回神,想不明白他受伤为何会往她这里跑?到底有何目的?既然他隐藏身份,她也就陪着把这场戏演下去。
“你是怎么受伤的?”李晚卿挪动圆凳靠近些许。
“在下受贼人所伤,不小心跌落在姑娘的院中,本是不想劳烦姑娘,可伤口不断流血,实在是没有力气。”顾舒桁已经提醒得够明显了。
“哦。”李晚卿双手托腮,撑在膝盖上,又问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的身份,暂时不方便告知姑娘,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顾舒桁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衣领,露出伤口,袒露在她面前。
李晚卿就故意不给他处理伤口,问长问短,问得顾舒桁实在是没了耐心,咬牙道:“可否劳烦姑娘替在下处理伤口?”
“哦。”李晚卿怔怔地反应过来,小跑出去,一会儿拿着小瓷瓶和纱布返回,道:“我给你上药。”
“多谢。”顾舒桁长长呼出一口气。
李晚卿偷偷觑他一眼,垂眸得意地笑了,抖了抖小瓷瓶,火红的粉末撒落在伤口处,正是烤肉用的辣椒粉。
“呀,这药粉怎么变色了?”李晚卿惊呼出声。
话音落下,顾舒桁顿觉不妙,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疼得他心肝像是被撕裂一般。他伸手一摸一闻,这哪是药粉,分明是辣椒粉!
“好像我拿错了。”李晚卿自己也闻了,双眸吧嗒地眨着,承认自己做错了事,但又万分无辜。
顾舒桁看着她那张神似婉儿的脸,又是那么无辜可爱,安慰道:“无碍。水,拿水来。”
“好。”李晚卿慌忙起身,就近拿了圆桌上的水壶,提了过来,刚要往伤口上洒,却被顾舒桁阻止。他握住她的手,抬眸深情相望:“这是,热茶?”
李晚卿无辜地点点头,却叹:这男人长相确实不错,无怪乎她前世会被此人外表迷了眼。
“你……”顾舒桁一口气憋在胸口,忽上忽下,偏偏他想发火却不能,勉强挂着笑道:“热茶,和凉水你分不清楚?”
李晚卿继续无辜道:“可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你只说你要水,我哪里知道……”
罢了,顾舒桁实在没法对她这张脸和这个模样发怒,只道:“凉水,有凉水吗?”
“哦,在屋外。”李晚卿放下茶壶,出了屋,立时脚步轻快,收起无辜的模样,露出狐狸般得逞的笑容。
顾舒桁在屋内疼得都快虚脱了,那辣椒粉俨然入了伤口,几乎要被血融化了,终于等来李晚卿,他虚弱问道:“你怎么才回来?”
李晚卿笑咪咪道:“是耽误了一点时间,我命人刚刚从井里打的凉水,保管凉。”
顾舒桁:“……”
“我自己来,不劳烦姑娘。”顾舒桁撑起身体,自己捞了凉水将伤口冲干净,又自己上了药,缠上纱布。整个过程,李晚卿没有帮一下手,只坐在旁边闲逸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