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人确实没醒,但外面传来熙熙和满满的声音时,秦越就醒了。
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该起来了。
怀里的人抱着他睡得正香,听见孩子们的声音,她只是微微蹙眉,而后眉头展开,没醒。
秦越试探地动了动,下一秒就被她抱紧了,小嘴嘟囔着:“别乱动。”
秦越眼里都是柔情,抬手捏捏她的脸,低声道:“醒了吗?”
她没说话,呼吸平稳,还沉沉地睡着。
秦越再陪了她一会儿,最终蹑手蹑脚地下床,收拾好地上的碎布,清理乱七八糟的地板,走了出去。
他觉得练武这件事,必须重新给她安排上。
之前他就不该听她的枕头风,同意给她停了每天上午一个时辰的武学时间。
走出去,他吩咐守在门口的嬷嬷:“一个时辰后叫夫人起来。”
“是。”
秦越随便吃了早饭,去办今天的事。
郑尹上门了,他最近很是春风得意。
自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知县,他好像一下年轻了十岁,明明眼神也应该精光大盛,但眉眼间笼罩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戾,很古怪。
秦越前几天已经发觉,他见了郑尹,就一直不着痕迹地观察他。
秦越并不知道,郑尹是吃了原本打算拿来暗算他和唐挽的致瘾毒物。
郑尹发现自己染上瘾后,惊惶了好一段时间。
但那些西域商人说了,一开始要是强忍,是能戒掉的。
郑尹便十分努力地克制自己,奈何他似乎误食的量很多,发起瘾来只能接着吃,他必须购买更多的罂粟,同时没放弃让唐挽和秦越也沾上毒瘾。
他隔三差五就给他们送茶叶,送好酒,送大礼,全部是沾着毒的,只要进嘴了,保管中招。
今天他就是来观察他们的,却见秦越面无无异,甚至还很精神饱满。
郑尹眼神越发阴暗,掩饰般低头喝了一口茶。
秦越在主位上瞧着他,勾了勾嘴角:“这是前几日郑大人送来的好茶,山寨里都是糙人,喝不惯,只好拿出来招待郑大人了,郑大人不会不满吧?”
郑尹猛地把茶水全部喷出来,艰难地扭头看秦越。
在他喷茶的时候,秦越立刻冷了脸,黑漆漆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他。
“郑大人这是何意?”
郑尹现在的模样很是狼狈,淡绿色的茶水沾湿了他的衣领,地面全是他喷出来的茶。
迎着秦越冷得冻死人的眼神,他讪讪地笑了笑,迅速找了个借口:“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到寨主说山寨里都是糙人,寨主真是太自谦了,山寨里藏龙卧虎,哪里算糙人,是吧?”
秦越嘴角微微下压,居高临下地瞧着他,语气慢慢悠悠:“所以郑大人,都这么失态了,还不愿承认吗?”
他不知道这些茶里面有什么,只是在诈郑尹。
郑尹赌不准他知不知道,硬着头皮,起身告辞。
他走后,小厮清理地上的茶水,赶紧出去了,而心腹四弟魏刀从外面走进来,俯身在他耳边道:“大哥,他一下山,就差人秘密去寻了五名西域商人。”
魏刀迅速扫一眼秦越的脸色,接着道:“前不久,大嫂让咱们抓的,也是这五个西域商人,他们离开了穆水县,回了西域,然后在来穆水县的途中,我们劫走了他们,手底下人传来了信鹰,说是五日之内就能快马加鞭赶回山寨。”
魏刀一说就全部说了,秦越点点头,“别让郑尹察觉。”
“是。”
秦越放了放心,看来挽挽知道些什么,只是山寨事情太多,她没空告诉他而已,他也不急,反正那些商人都要抓回来了,关进山寨后,什么都能审出来。
魏刀禀报完事情,三弟王劲就来了。
王劲表情有些愤怒,禀报道:“大哥,那该死的郑尹隐瞒了上头要剿匪的消息,他收到了朝廷文书,却对我们只字不提,我看他当上知县,胆子就肥了。”
“上面要剿匪?”秦越念了一遍,“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
王劲:“皇上可能没多久时间了,太子监国,应该是太子的意思。”
京城的消息传来穆水县,传递的时间还是太久了,消息都不是最新的,就连朝廷要给穆水县的知县紧急文书,日夜兼程都需要七天七夜才能递到郑尹手上。
秦越:“我们行事已经足够低调了,不是我们的问题。”
王劲:“对啊大哥,镖局打探消息的弟兄们说,是河清府州府里,一群山匪屠杀了三个村子的百姓,引来了天子之怒,朝廷知道了消息,才有了这道大面积剿匪的命令。”
秦越很淡定地道:“你这样告诉郑尹,我们已经知道朝廷剿匪文书之事,该怎么写折子,他心里有数。”
郑尹隐瞒文书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