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时刻,远在安怀县的宁秋怡发动了。
没过几天,谢珩收到传书,她生了个男孩。
谢珩面无表情地浏览着内容,宁秋怡一一详细地告诉他:只要孩子彻底站住脚了,就是王咎和王龚身死之时。
谢珩摩挲了一下纸张,垂眸间隐约有阴冷的轻嘲浮现。
他提笔,字句简洁,笔锋肃杀:“勿等,先除王咎,断人后路。”
他将信纸折上,锦哥儿从外面跑进来,趴在他的膝上:“小叔叔今日可以和锦哥儿讲五度岭江那一篇吗?”
谢珩慢悠悠地将信封好了,眼眸带着淡淡的笑,称得上温和:“可以。”
“小叔叔在给人写信吗?”
“是啊。”
“是写很坏的事嘛?”
谢珩挑眉:“怎样算很坏的事?”
锦哥儿皱起他的小眉毛,绞尽脑汁地思索这个问题。
谢珩揉揉他的头:“拿书过来吧。”
很坏的事?于他而言,有利之事都不是坏事。
杀了自己厌恶的人,让他们以后再也不能出现在他面前而已,怎能称一声坏?
不止是王家那边有消息,就连知府也时常送信联络他。
谢珩十分从善如流,在信中恳切询问知府:“不
知京中哪位大人是您的旧识?……若能引荐一二……行之自当为您效力。”
行之是谢珩的字,他在考上秀才之时,学堂德高望重的山长为他取的。
知府于是真的引荐了两个朝堂官员,一个三品,一个四品。
谢珩是和章长理一同去拜访他们的,在府邸当中,章长理几乎是全程听着谢珩和他们谈笑风生,脸上的笑容挂都挂不住了。
不过谢珩不会让他太难堪,抛给他几个话题,他脸色才好了一点。
后来谢珩莫名其妙就成了那位正三品大员的门生,生生切开了京城的举人圈子,无声无息地浸透。
人脉在京城和朝堂当中太重要了,谢珩不会吝啬于费点心思结交朋友。
再过一月,宁秋怡就传信来说,王咎已死,谢珩再度给了指示。
谢珩现在每天都会去唐挽的店铺里接她回家。
他走到了店铺门口,里面还是很多人,进进出出的人皆是一脸喜色。
谢珩仰头望了一眼牌匾,名字是他和唐挽一起取的,他答应过她要取个很好听的名字,赋华衣,这名字她也很喜欢。
谢珩脸上浮现柔和的笑意,目光往里边看去,正正好瞧见唐
挽纤细的身影在黄花梨木架子旁边,被一个锦袍男子缠着问话。
他扫了那男子一眼,眼神冷淡下来。
定北侯府世子,伪君子一个,如今定北侯府式微,他恐怕连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珩迈步进去,径直来到唐挽身边。
他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这世子,成功接唐挽回家。
关上自家院子后,唐挽握着他的手兴奋地甩了甩:“好喜欢每天和你一起回家。”
他注视着她,眸光温柔含情:“每天我都接你,待我入朝为官,下值后也接你。”
她笑吟吟地贴着他的胳膊,把额头抵在他肩上亲昵地蹭了蹭,又抬头望他,莹润的眸子春水千里。
谢珩带她进房,吻她的眼睛,一路到唇上。
他真的每天来接她,只不过春闱在即,他入考场那些天,他都不能出来。
他一直牢记上一世萧鹤均遇到唐挽并认出她的那一天,这一次死死地防着。
那群举人朋友,多的是达官显贵家中的,知道那么一点皇子的行踪不足为奇。
谢珩甚至连守城门的将士都混了个脸熟。
这一次萧鹤均没有遇到唐挽,唯一一次路过朱雀街时,乘坐的马车诡异
地碾到了一只大黑狗的尸体,马车弄了个人仰马翻。
后来便有钦天监上朝谏言,不详之兆直指京城西南。萧鹤均正在修建的府邸就坐落在那。
因着这件事,皇上沉着脸停了七皇子府的修建工程,萧鹤均叫苦不迭,觉得有人在害自己。
萧鹤均栽了,但他没认栽,他穿着一身私服,来到了朱雀街,他倒要看看马车出事的那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他身边还是带了个拖油瓶,十六皇子是皇帝第二个最小的儿子,才四岁,走路都不太稳当。
萧鹤均无比嫌弃,可他是借着十六皇子的幌子出宫的,得带着他。
四岁小孩趴在他肩上打着哈欠,瞪他:“我困困,想困觉觉了!”
自从那一晚跟着七哥出宫一次后,他就再也不想和七哥一起了,因为真的很讨厌,还不如在宫里和十七弟玩,虽然十七弟很笨。
萧鹤均拍了拍他的背:“那就这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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