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啊,这是在学校学过?不愧是专业的,绣的可真好!”
田橙看着成品眼睛也亮晶晶的,她笑着说:“学校没教,我就是在家的时候看别人绣我跟着学的。这是第一次做,看来效果还不错。”
芳姐闻言不禁上下打量起田橙来,说道:“哎呀,那我看你可是有点天赋,好好学学没准儿能有大出息呢。”
田橙:“绣花能有啥大出息。”
芳姐放下衣服转身去窗台那边拿了她平时用的一个圆盘样的镜子,翻过背面,只见玻璃夹层里是一张小猫扑蝶的照片。
芳姐手指点了点图片:“仔细看看,这可是绣的?”
“啊?”田橙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芳姐,然后赶紧低头仔细去看那副图片,果然仔细看能分辨出图片上纤细如牛毛一样的针脚纹理。
见田橙捧着镜子不撒手,芳姐笑道:“你说有这手艺的人是不是大出息?听说这个猫在国际上还得了大奖呢,那都给国家争光了!”
田橙这回把芳姐的话听进去了,反复的琢磨了好几天。
青城中专的裁剪专业其实就是培养裁缝的。学的专业课无非就是一些服装裁剪的基本知识,各种面料的特性,常见基本款服装的公式,以及根据不同身材适当的放缩原则。
一半理论课一半实践课,学生们毕业之后能独立完成量体裁衣就算合格。田橙想,自己毕业以后要想达到芳姐的水平都不知道还要练多久呢。
所以,她们这个专业的学生毕业之后的方向,要么就是进厂做车间的技术工人,要么就是像芳姐一样开一个自己的服装裁剪小店。
芳姐说她有天赋,田橙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天赋,反正从小到大手巧是真的,不管是织毛衣,还是绣花,一看就会,甚至绣花的时候并不用把图案先画到布料上,凭感觉就能绣出来。
田橙想,反正技多不压身,既然自己学这个快,那就多学一点,正好跟服装有关,将来没准儿就能用上。
况且图片上那只绣出来的猫一直勾着她的神经,田橙不敢奢望,但是总有一种感觉蠢蠢欲动,想要自己有一天也能绣出来那么精美的图样。
田橙在学校的图书馆仔细的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本专门讲中国刺绣发展史的书籍。
中专的课程不紧张,同学们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混着过,到了晚上更是聊天的聊天,看小说的看小说,织毛衣的织毛衣,不到期末就看不见一个捧着书本学习的。
所以当田橙捧着一本《中国刺绣发展史》认真看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他人也都来了好奇心,王晓琴拿起来翻了翻,发现除了讲些个刺绣发展的历史之外还有不少精美的图片。
王晓琴:“哎呀妈呀,这都是绣的?比画的还好看呢。”
关燕:“这也没说要咋绣啊,光看图片哪能学会?我听说咱们县有一个从宫里绣花局出来的老绣娘,那手艺神乎其神!你还不如好好打听打听拜个师。”
田橙:“宫里出来的?真的吗?咱这离京城那么远,宫里出来的怎么会到咱们这来?”
张艳丽:“这个我知道,你们还真别不信,别忘了咱这可是有个满族自治县呢。再说了末代皇帝不是最后还在咱们东北呆了好几年呢吗?最后皇宫里的人散在咱们这边的不少呢。”
大家一听故事都来了精神,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围了过来。
张艳丽继续说:“我听家里的老人说,确实有一位远近闻名的宫里出来的绣娘,就住在咱们县的荣华乡。据说出宫的时候都老大不小了,一辈子没结婚,后来领养了个孩子,又当闺女又当徒弟的……算起来如今怎么也得八十多岁了吧,在不在都不一定了。”
关燕兴奋的两眼冒光,双手一拍说道:“她要是不在了那不是还有她徒弟呢吗!哎呀,这可太有意思啦!不如咱们去找找,找到了咱们几个正经拜个师傅,那咱们就是师姐妹了。”
田橙笑道:“别忘了咱们现在就是同班同学,不用拜师咱们本来就是,关师姐。”
王晓琴伸出她的一双小胖手,“我这手能拿绣花针吗?我怕针掉肉/缝儿里找不着。”几人闻言笑做一团。
玩笑归玩笑,大家看了田橙绣的那枝梅花,又听了绣花局绣娘的故事,再畅想一下姐妹几个一起拜师的情形,拜师的想法就像春天的野草,迎风而长,按都按不住。于是几人商量周末的时候去荣华乡探访一下这位老绣娘。
周六这天,田橙、关燕、王晓琴、张艳丽几人都跟同学借了自行车,早上吃过早饭就出发了。
荣华乡不算远,离县城也就三四十里路,十月中旬的天气,秋高气爽,太阳也格外的金黄耀眼。
早上的阳光斜斜的撒下来,将路上自行车的影子拉得变了型。几个姑娘骑车穿梭在大杨树的影子里,树上鸟儿啁啾,地上车轮沙沙,往前看路很长,但又洒满了金色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