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说?”长公主认真看向她。
李归荑道:“这世间的女子,嫁了人便要打理后宅,就连皇后娘娘也要管理整个后宫,虽然尊贵,却也辛苦,而且这历来妻为夫纲,女子在后宅总是弱势的那一个,眼看自己夫君又纳新人,又有哪个女子真正能大度地不落一滴泪呢?所以妾身说殿下自由,既不用烦扰内宅琐事,也不用囿于一人。”
李归荑最后一句说的极有深意,长公主明白了她已知道了那天来的那个男子是自己的面首,只是她很明显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这个观点正戳中了长公主的内心。
“还是你有见识,比那些俗物懂我。”长公主眯着眼笑道,
李归荑低头,她当然懂得,因为这些话就是女主之后会跟她聊的,女主的言论正切中她的想法,所以她才日渐赏识女主的。
长公主豢养面首的事,京中也曾传过,但大多数命妇们心中是讳莫如深的,不敢妄言,在书中唯有女主谈了这件事。
不过李归荑此时说完这番话,在脑海中翻来覆去滚了几遍,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她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长公主一般的好命,妾身这些普通妇人注定要在内宅中匆匆了此残生。”
李归荑面上感伤,忍不住低声道。
“诶?怎么了?”
长公主执起她的手,担心问道:“可是你府中出了什么事?可本宫记得那郑将军对你应该是不错的,他至今还未有姬妾呢。”
李归荑看了她一眼,又拿起丝帕掩住了半面,“算了,妾身也不愿让这烦忧之事坏了公主的心情。”
“这有什么好坏我心情的,本宫年龄都这么大了,什么事没见过,你且说说看。”
李归荑推脱半天,见公主坚持要问,终于凄凉道:“夫君确实没有纳妾,只是夫君可能要娶新妻了,妾身这正妻之位,怕是马上要换人了。”
“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长公主异常不解,道:“你的为人本宫是了解的,并未犯下什么七出的罪名,那郑宸睿怎敢休了你?”
李归荑敛目,道:“公主不知道,夫君近日陷入了情网,爱上了一位女子,爱的刻骨铭心,连妾身病了好几日都未曾看望过,妾身心有戚戚焉,觉得来日渺茫。”
“这世间男子变心确实常见,我们女子的处境也常是如此,你不若帮郑将军将那女子纳进来,这样显得你大度些,郑将军对你也有怜惜之意。”长公主皱眉,若是她自己遇到这种事必是要大发雷霆的,只是李归荑与她毕竟不一样,她只能先站在对方角度考虑。
李归荑摇摇头,道:“公主说的话妾身也明白,可是那名女子不同意做妾,妾身同将军也尝试说过,但将军反而责怪妾身不懂事,说那女子在他心中与旁人不同,必然不可能委屈她做妾的。”
“什么东西?!”长公主怒斥,“那女子什么身份,竟如此猖狂?不仅抢了你的男人,还要欺压到你的头上?”
李归荑忙安抚她:“公主息怒,若是身子被气坏了,归荑就万死莫辞了。”
长公主握住她的手,道:“你别怕,你且与我详细说说,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历。”
李归荑道:“这女子确实有些来历,她是薛尚书的外甥女,父亲是已故的苏太傅,如今被养在薛尚书的家中。”
长公主不屑道:“本宫当是谁,原来是先朝乱党之女。”
“哦?”李归荑状作不知。
长公主冷笑道:“你可能不知道,这苏太傅是前废太子的太傅,因为牵扯到废太子谋反被抄家,先帝仁善没有祸及子女,好在这薛家识相,及时与苏家划清界限,当时又亲近陛下,这才在朝中站稳脚跟,那苏氏女身有罪人之血,怎敢牵扯二品官员,性子还这般猖狂?”
李归荑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见种子已经种下,便不再多言。
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处事确实还挺像书中所说的“恶毒反派”的,但她只觉的很舒服。
嗯……做自己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