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贞筠咬着唇瓣松了松,再次扬起了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看着要僵硬几分。
“嬷嬷,此事臣妾等也是被蒙在鼓中,怎知……竟是那……,臣妾等也是受了委屈!”
说到此处,阮贞筠委屈伤心地抹了抹眼泪,又道,
“不看佛面看僧面,臣妾等便是罪该万死,可腹中的孩儿是无罪的,他们可是皇室所出的亲血脉!”
话落,阮贞筠再次福身,跽跪下来,道,“还请嬷嬷替臣妾传话太后,给臣妾等指一条生路!“
【老子这把把脸都阔出去!谁让悫太后的环环阴计,都动不了泰雍帝半分!】
【怀王是更指望不上,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懿太后倒能利用一二。反正,这后宫他是不能呆了!先保住小命要紧,其余的她再想办法出宫谋出路!】
【皇孙谢祖玄还有些利用价值,人也藏好了,以泰雍帝的性子,不一定会对着孩子上心。】
想想,阮贞筠都觉得心塞。
好好的一手好牌,给悫太后打得稀巴烂。
而今宫外,傅令曦名声大噪,都要盖过那泰雍帝。
而他,系统里颁布的任务,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竟是要她去种田拿积分!
在宫里种个毛线田啊!
阮贞筠兀自在心里呕血,可没人知得。
此时,一众嫔妃极其团结一致,齐齐跽跪下来,道,“求太后为臣妾等做主……”
即便以往,大家有相互起龃龉的,有斗个你死我活的,有对对方下过暗手的,此时为了保命,她们出奇地拧成一条麻绳,紧紧地拧成一股。
曹萝月是悫太后在宫里头的线眼。
可如今悫太后这个大树都倾倒了,能庇护她还有家人的,唯有懿太后是也。
此时,见阮贞筠都无法让懿太后接见众人,她心急如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怕枪打出头鸟。
生怕会露出半点倪端让人生疑,只能忍着偏于一隅。
而厉锦芸,则示意大宫女搀扶着自己,艰难地踩着小步上前,唤了声,“嬷嬷……”
阮贞筠见此,便知有戏了。
厉锦芸可是唤懿太后姑母呢!
这儿宋珠儿视线,落在了发声之人的身上,有一瞬的顿愕。
自厉锦芸与懿太后闹过一场之后,加之谢夙秉的不喜,她已是很久都不曾见过她本人。
这会,见厉锦芸上前轻唤了一声,那熟悉的嗓音,才让她敢确定眼前之人是她,不由惊诧了声,
“厉、静妃娘娘?”
厉锦芸自从知得,自己怀中的并非是泰雍帝的种而是怀王的,整日惶恐度日。
又加之第一次怀胎不适应,如今不看隆起的腹部,她是半点孕相都未有,难怪宋珠儿认出自己后,会被吓了一大跳。
见此一幕,她苦笑一声,“嬷嬷竟是把芸儿都忘了。”
闻言,宋珠儿忙福了福身子,面上虽带着笑容,却是恰到好处的尊敬里明显夹着疏离,道,
“娘娘折煞了奴婢了,奴婢岂敢直呼娘娘的闺名。”
虽知她疏离自己的缘由,但厉锦芸也只敢心里苦涩,面上仍状若未曾感觉到一般,“从前姑母都是这么唤芸儿的,嬷嬷可不也是这么唤的吗?”
想当初,她若是能将懿太后的话听进去,不曾踏入这深宫后庭,便不会成了这般怨妇?
仍不死心的厉锦芸,似的看不见宋珠儿面露难色,依旧噙着亲切语气,道,“芸儿今儿还请嬷嬷给姑母送个话儿。”
说到此处,她将手搭在了隆起的腹部上,声音变得哽咽起来,道,“而今能保住芸儿与孩儿的性命只有姑母,劳请嬷嬷给芸儿带个信儿给姑母吧。”
说着,厉锦芸欲又要向宋珠儿跪下,被她眼疾手快地扶了起来,”娘娘你这是要折了奴婢的命!”
就在她为难之际,只听——
“皇上驾到——”
得盛世赞一声掐尖地嗓音响起,惊得一众嫔妃浑身颤了颤,忙转身跪作一旁,让开了主道。
厉锦芸也在大宫女的悄声提醒下,忙跪地下来。
但,头忍不住抬起,缱绻的目光往那抹明黄的身影投去……
宋珠儿见来人大喜,喜极而泣,忙跪地下来,“奴婢叩见皇上……”
盛世赞眼尖,得了泰雍帝的示意,上前将人扶起,笑眯眯地道,“皇上心记挂着太后,嬷嬷跟杂家还不赶紧进殿去!”
“是是是,太后可叨念了老些日子,这终于盼来皇上归来!”说到此处,宋珠儿不禁抹了抹泪,满眼欣慰地笑道。
“唉……”盛世赞只敢偷偷叹息一声。
与宋珠儿使了一眼,二人默契地不再多说什么。
“皇上请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