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且放心~”
周叔旦浅笑一声自嘲,“老道命大得很,没事……”
他轻微动一下腰部,就觉得浑身骨头生痛,好在皇帝灵力深厚,回皇宫的一路上,皇帝都在给他输入精纯的灵力,比他服下的回春丹有用得多了!
就是特么可惜,他攒了小半年的功德,眨眼间就没了,悔得他心肝真痛上了~
泰雍帝在回宫前,让人先把国师送回去。
御辇刚踏入皇城,盛世赞赶紧赶慢归队。
瞧着御辇上全是血迹,他颇是淡定不慌,自己亲自将国师大人送回国师府,确定他身边守着的都是国师大人的近侍和暗卫,这才放心回到皇帝身边交差——
从国师大人出现在皇上身边后,国师大人每隔个小半年,总要吐上一回血,然后病上三、五天来休养身体,盛世赞见惯了,都能估摸出一个规律来。
御辇一回到乾清宫,盛世赞立即招来大徒弟,令他悄悄去清理御辇上的血迹……
谢夙秉一回宫,交待叶九砚几句话后,便受不了身上血腥气味,先去了御沐池净身,换了一身龙袍,才觉得血腥气味消失了。
他紧绷的精神松散了些,趁着更衣之际,面容黑沉地训向盛世赞:
“阿赞,朕不希望你再隐瞒你主子娘娘的任、何、事,再有下一次,你就自己去跟戈训庭换值罢。”
“喳。”
盛世赞心里‘咯噔’一声,立马认罪,“奴才错了,谢皇上宽恕。”
内务府总管由宦官执掌,大总管是盛世赞,副总管是戈训庭,一个跟在皇帝身边主揽急务仪仗安排,一个留守在皇宫主政皇宫常务,分工明细很清晰。
自然,论皇帝最亲近谁,自然是盛世赞!不管是前朝重臣,还是后廷嫔妃,都得尊盛世赞一声‘大伴’呢~
“去传唤小应子进殿。”
谢夙秉瞥了盛世赞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而是大步走出御沐池,“跟朕说说,娘娘今日行程如何。”
“是,今日娘娘一出宫,就往东城官牙……”
待谢夙秉听完小应子的详细禀告,正想摆驾后宫时,临平之执行任务归来了。
同时,怀王也在乾清宫殿前请见,这下倒是拦住了泰雍帝往翊坤宫的脚步,他只能又坐回御案前,继续处理今日堆积的奏折,朝盛世赞吩咐:
“你亲自去交待御膳房,做一席娘娘喜欢的晚膳,朕晚点去翊坤宫,顺便将国师给的锦囊交给娘娘。”
“喳。”
盛世赞一走,谢夙秉一边批奏折,一边问向李敛应:
“你是说,娘娘看重她胞弟晖哥儿?这好办,朕记得翰林院侍读学士最会讲史书,正是姓楚的,好像还是楚夫人嫡亲胞兄,正好能尽心教导晖哥儿,你去传高章让进殿听遣。”
说完,谢夙秉就将手中奏折摔在地上,朝侧坐在西席批注奏折的秉笔太监缪文才一瞪眼,犀利问责:
“缪文才,这奏折批注是怎么一回事?国师大人不是说南濮郡的灾情已经得到控制了,为何这奏折还标注着未处理好,呈上御案来?”
“启禀皇上,这、”
皇帝猛得暴躁发火,令缪文才震惊了一下,但他表现得可圆可点,立即搁朱笔下榻,急急捡起奏折查看几眼后,立马跪下回禀:
“这奏折,是内阁于辰正三刻时分送进御书房,奴才未收到国师大人处理完毕的陈条……”
“放你狗屁!送进御书房你们就不用管它了?朕今日出城阅兵点将,内阁就不能正常运作了?石培磊呢?让他立马滚进来!”
“喳。奴才这就去宣石公公~”
李敛应刚领着高章让进殿,就听到皇帝暴躁责令,不敢迟疑分毫,立马又出去传唤掌印大太监石培磊进殿。
缪文才一见皇帝真生怒,一刻不敢迟疑,老实跪下来伏地,连请罪都不敢。
别看他和曹一栩在外有头有脸,但在皇帝面前,那是绝对的忠仆近侍,必须老实听话,指哪就打哪,一丝迟疑都不能有!
否则他们命也长不长了,俩人同做为皇帝的秉笔大太监,权力不小,自然对忠心的要求更为严厉。
“高章让,你去翰林院传朕口谕,侍读学士楚仲本学富五车、德才兼备,即日起兼管国子监博士之职,另,宜贵嫔娘娘之弟傅令晖的学业,往后由他专职盯着。”
“喳。”
皇帝震怒时态,高章让害怕的心跳急促,一听清楚皇帝口谕,暗里松了口气,凛然地领了口谕,立马匆匆离开御书房。
而缪文才顾不得皇上在生气,无声回到办公位置,执起狼毫将皇上刚刚下的口谕一一记录下来,等下都要插入皇帝起居注的。
这边石培磊还没到,敬事房太监郑贯和倒是按时到了——
盛世赞不在,小黄门在殿门口宣读,宛如在泰雍帝绷紧的暴戾情绪中,再度上了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