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悫姐姐挂怀了,快请坐。”
懿太后笑着下了台阶迎向悫太后,瞧皇帝已经换了一副沉容,无奈的扫了他一眼,“也就是虚惊一场,皇帝担心哀家,这才惊动了御卫、锦衣卫出动。”
泰雍帝是真不给悫太后颜面,冷肃喝着封锜奉上的太和汤。
“懿妹妹无恙,哀家便放心了。”
悫太后直直打量了懿太后身体,见她好手好脚,脸色如常,明显连发髻都未曾松散,自然是被保护的周全,心里遗憾的同时,在懿太后的牵引下,坐到了主位旁边的西上席。
别看她是嫡母,但在孝道前,是以国为本,皇帝才是至尊者。
慈宁宫是懿太后地盘,她又身为泰雍帝生母,自然而然坐回主位,东上席已经被皇帝坐着,宜嫔正老实站在皇帝身后、
一行人依着身份,轮着上前请安——
泰雍帝自动被人略过。
想让泰雍帝给悫太后正经行礼,那还不如瞧瞧母猪能不能上树先。
因而,最先请安的,还是平王和怀王一道上前,
两位王爷先给悫太后行礼请安,俩人都是恭敬作揖,道了一声“悫母后金安”,然后站着朝祁贵妃点头,道了一声‘祁贵妃娘娘安’,俩人便朝泰雍帝识趣跪安了。
临离开前,两位王爷的隐晦多看了一眼泰雍帝身侧的宜嫔,便是站着,那也是皇帝恩威,可想而知泰雍帝是有多看重这宜嫔傅氏了……
慈宁宫主殿没了外男,懿太后就懒得给悫太后作脸,面色寡淡的扫向阶下妇人——
悫太后带来的一众嫔妃,也就嫔位以上女眷才能进了主殿,因为有外男在,剩下的姬嫱都被打发回自己宫里了。
而嫔位以上,包括宜嫔在内,也总共才八人而已。
眼下,除了病重的柔贵嫔,被禁足的良昭仪,为此殿上仅有六位嫔妃,唯独宜嫔立在泰雍帝身侧,实在是太抢眼了。
傅令曦倒是想低调,回到后妃行列去,但泰雍帝不放人啊!一她想悄然离开金台,泰雍帝顺手就拉住她的手腕,深邃的凤眸瞟了她一眼,
皇帝眼中那妥妥的不愉之色,她还能强得过皇帝?
当下,宜嫔就老实站在泰雍帝身侧。
“臣妾等,恭请懿母后/太后娘娘金安!恭请万岁爷圣安!”
所以,在祁贵妃领着各嫔向懿太后和泰雍帝请安时,宜嫔又退开半步侧了侧身,以示避礼,各位嫔妃都垂头行礼,也瞧不住什么神色。
谢夙秉大马金刀的坐在宝座上,连一声‘免礼’都不想说,厌恶。
最后,还是懿太后见她们蹲了有两弹指时间了,赶在悫太后开口前,道了声‘平身罢’。
“谢懿母后/太后娘娘。”
众嫔妃齐齐婉转叩谢,胆子大点的,如同祁贵妃和婉贵仪仗着身份,偷偷望了皇上,未曾想他连个眼神都没望过来,而是玩着手中嫩黄的……手绢?!
谁的?
再看宜嫔手中空空,刹时众嫔妃都明了是谁的手绢了。
按理,这时应该轮到傅令曦上前,先给悫太后行礼请安了——
但泰雍帝能让自己的女人吃亏,还是在他面前?作梦!
所以,一等这些厌恶的嫔妃行完礼,泰雍帝就朝着祁贵妃先发难了:
“祁贵妃,朕将后宫交给你管理,你就是任由嫔妃间阴私手段不停,不是皇女溺水,就是满宫流言蜚语,不然就是各嫔妃间变着法子危害他人?”
“皇上息怒。”
闻言,祁贵妃当即跪下,攥紧手中绢帕直言,“臣妾无能,竟是不知哪位妹妹受了谋害?还请皇上明示。”
她心里又惊又怒,没等到宜嫔给她奴颜婢膝,倒是她自个儿先跪在她面前!皇上作甚要如此蹂躏她的尊严……
“盛世赞,你给祁贵妃说说翊坤宫发生的事情。”
泰雍帝喊了声,就将身侧的小女人拉在身侧坐下,随手将自己将喝过的茶杯塞在她手中,扫了一眼封锜,掀了嘴皮低声吩咐:
“给你宜主子上糕点、甜汤。”
听到泰雍帝这突兀的命令,傅令曦心下微怔,没想到,这男人还注意到她饿了渴了……今日事儿多,一早上就是懿太后的口谕,然后请平安脉,还亲自动手做出棉花糖,还没等她休憩好,阮贞筠就拉了一伙女人来她翊坤宫闹事儿……
所以,今日里,她除了用过朝食,就没再吃过主食了。也就做成棉花糖时,她试吃了两口。
【本座这……心跳有点快,是心动的感觉吧?】
此时,众嫔妃请完安就站着,连坐都没资格,此时一见祁贵妃都跑下了,自然也只能跟着跪下了。
唯独悫太后仗着皇太后的身份,早早就落坐了,冷眼瞧着泰雍帝和宜嫔的互动,最后,悫太后目光落在宜嫔左手腕间那只眼熟的血红玉镯——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