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微痒,让竹枝枝稍稍回神。
她低头,看花满楼的手。
君子手指修长,指节瘦而不柴,十分好看。
等花满楼写完,她就在那翻过来,摊开的掌心里写道:放心。
花满楼点头:石窟遍布铜管,对方想窃听我们谈话,务必慎言。
竹枝枝偏头看着,一笔一划,慢慢回写:安啦,有个长辈教过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时,要么一句也不说,要么把问题抛回去,一定没事。
她是直肠子,可不是没脑子。
当她毫无机敏,像个只会打架的蠢蛋的人,才是世界第一大的蠢蛋。
花满楼:对方冲我们而来,所图定然不小。
君子极其耐心地叮嘱着安全。
竹枝枝歪着脑袋,用手掌撑着,看修长的手指游龙走凤。
蜡烛渐渐烧干,融成一团红泪。
一双剪影,逐渐变得朦胧,依稀。
石室昏暗,不知昼夜。
竹枝枝醒来,整个人偎依在花满楼怀里。
头上枕着的,是君子宽厚的肩膀。
有些不舍得起床。
少女沉溺了三秒钟。
尔后。
她轻轻松开了搭在君子胸膛和腰上的手,翻身下床。
石室外面的门被她打开。
游廊间隔一段路,挂着幽蓝的灯笼。
天幕还是那虚假的天幕。
少女在游廊绕着石柱拉筋、障碍跑、耍拳、负重跑……
负重负的是庭院里到膝盖高的山石。
拳掌是从楚留香和无花身上,光明正大学来的拳掌。
刚劲的掌风,将空气搅乱。
立在不远处的石窟黑袍人,忍不住往阴影处,挪了一下脚。
锻体完成,竹枝枝坐在廊下石阶上,和石窟黑袍人闲聊。
“兄弟,第一次来我们这边当值吧?”
石窟黑袍人:“!”
这女人怎么知道他不是昨天那个人的!
他们轮值的事情,已经被摸透了吗?
“不用怕,我不打好人。”少女摆手,示意他靠近一点。
石窟黑袍人:“……”
问题在于,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老板不行啊,当值也不给你们张凳子坐坐,这站一天的,累死了。”
竹枝枝抛着手里的小石子。
“你要不考虑一下转行,去我花神家当个保安,工资待遇,肯定比现在要好。”
小石子被她在手指间转动起来。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将石子一抛,伸手抓住。
石窟黑袍人:“?”
不,他还想活着。
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
特殊的社恐最怕遇上热情的人,越热情越羞涩;但要是别人足够冷漠,那她就要发挥了。
“你不要不好意思……”
花满楼醒来洗漱,听到的就是少女锲而不舍挖墙脚的声音。
她说的那些什么奖金、福利之类的事情,十分有趣。
——倒是可以让经商的两位哥哥试试看。
君子笑着洗漱完,推门出了石室外。
“花神!”竹枝枝马上丢下石窟黑袍人,跑了过去。
“擦擦汗。”花满楼将绞好的帕子,递到少女手上。
竹枝枝接过来,在脸上搓了一把。
狂放得很。
丝毫不怜惜自己那张粉嫩的脸。
“兄弟,你们这管饭吗?”少女转头问石窟黑袍人。
石窟黑袍人没有感情地说道:“诸位要是洗漱好了,可以随我去用饭的地方。”
“那你等等,我们还有两个小伙伴。”竹枝枝笑道。
她让花满楼将熟睡的陆小凤,拖了出来。
傅红雪倒是早早就醒来,像个木头人似的,端坐在石桌前,不点灯,什么也不干。
陆小凤干嚎着,要与棉被共生死的时候,他也一动不动。
“陆小鸡,我给你十秒钟穿衣服。”竹枝枝在门口,威胁道,“十秒之后,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进去把你挖出来。十……”
少女倒数到五的时候,一脸生无可恋的陆小凤打着哈欠,脚步歪扭地靠在门边。
“姑奶奶,你想做什么?”浪子哈欠连天,似乎晚上没个好觉。
竹枝枝嫌弃道:“我没有你这么懒的侄子。”
陆小凤:“……”
他为什么要嘴欠。
浪子洗漱完,被半拖着去吃早饭的地方。
早饭是清粥馒头和小菜。
竹枝枝不言不语,快速喝了三碗粥,吃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