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能跑到哪去了!还不是给抓回来挨板子!”
“对啊!”
经他点醒,诸葛空猛的一拍脑袋,这才意识到那纹身的害处。
带着这纹身出城,和囚犯戴枷套锁的混入人群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把它给忘——”
不对,他怎么知道我不是去入赘……
“你都知道了?”诸葛空讶异道。
“当然——是不知道了。”长白衫答着,撇撇眼,转过头去。
“真的?”诸葛空凑上前去,疑心逼问着。
“咳,没。我、老夫真什么都不知道,别问老夫……”
长白衫心虚,一面应付着,四下里不知道该看哪,一面又摸起茶碗,只装作口渴,一个劲地仰着脖子灌。
好可疑……
“行吧,所以呢,你这件白衫有什么奇妙之处,能帮我遮挡去手臂上的麒麟血纹?”
“咳。你记住一句话就行了,”长白衫答道,“右袖藏物,左袖收物……懂了?”
“不懂。”
“唉呀,这都不明白吗!来来来,我教你……”
长白衫咧嘴,抱怨着站起,拾起桌上的白衫便往诸葛空身上套去,又指点道:“这右袖,亦藏亦改。你把麒麟纹身露出来……快点,别墨迹!”
呵斥着,长白衫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方才那副文儒老者的形象荡然无存,倒像个泼皮老顽童。
可他却是能拿出真家伙的。
只见他撩起诸葛空所穿的那件白衫,右袖在左臂上一遮盖,再拿起时,那麒麟血纹便踪影全无。
“会了?”
“会了。”诸葛空笑嘻嘻的应着,满是欢喜姿色,方才的那番苦痛早已抛之脑后,只恨不得咧嘴大笑,自己捡了个通天宝贝。
一回神,忽又想起什么,笑呵呵地请教道:“那,老家伙,这左袖子怎么用啊?”
“咳。”长白衫不答,反倒白他一眼。
有他这样请教人的吗?
……
待吞下一口凉茶,长白衫却没了方才那般撒泼。朦胧睁眼,脸上已挂满苍霜岁痕,竟与他父亲那般相似,又深沉劝道:
“行了,银子、老夫给你放到衣服里了……走吧,是死是活,看你造化了……”
说罢,长白衫又摆手,打发他快些离去,自己好图个安静。
诸葛空见此,自知不可再多言,于是拱手鞠身,冲他背影一拜。
“师父,您且保重。”
……
店门敞开,不再自古街外传入雨声,只是斜洒阳光,带来一丝光亮。
下一刻,店内又复至如初,仍是昏暗景象。只一老者,苍发白鬓、泪眼浑浊,孤自呢喃着。
“好、好,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