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若有不适,为何不请府内医官?”崇弈此刻语气沉然,听不出喜怒。
晏柠怔怔地望着他,胸口心脏剧烈地跳动,似一下下重锤,将她的脚死死钉在原地。红唇略启,却是一个字也出不了口。
崇弈见她微红着眼,脸色难看至极,脚下略急,大步行至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皱着眉,抚了抚她身后长发。又退了半步,弯腰直视着她双眼,心焦道:“阿柠,怎的了?”
“我……”晏柠刚开口,便觉喉间紧涩,终是吞了口口水,垂下了眸子,躲了他关怀的视线。
崇弈一手搂了她肩,半转了身,看着仍向门趴跪着的那青袍大夫,冷声道:“你是大夫?郡主什么病症?”
“郡……郡主?”青袍大夫倏地睁大了眼,死死盯着地面。一个王爷、一个郡主,他想起了早间传遍了大街小巷的那道懿旨,这两位,莫不就是摄政王和欣宁郡主?
太皇太后亲自下诏,昭告天下的一对未婚夫妻。未来摄政王妃欣宁郡主,竟然……偷偷跑到外间询问避子汤之事?
这摄政王自小不能与人接触,唯独能与她近身,必不可能是为了府中其他侍妾询的这事。思及此,大夫只觉自己项上人头危矣。
崇弈见两人吞吞吐吐,心火骤盛,正欲斥责于大夫,却被晏柠紧紧握了手去。
她微凉的手指滑入他指缝中,微蜷着抵着他掌心,寻取些许暖意,语气轻幽道:“你乍然现身,吓我一跳。我身子并无不适,是有两个灾民病情严重,来了茶楼求助,大夫刚为其诊治完。我不放心,便请大夫过来询问一二。”
崇弈紧抿的唇略松,拇指摩挲着她指节上嫩滑的皮肤,却是一言未发。
雅间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碧荷姐姐,去寻掌柜的,取些新制的点心来。”见碧荷仍直愣愣跪在地上,晏柠忙找了借口唤她起身。
“是,奴婢这就去。”碧荷缓过神来,一手撑着地,慌乱起身,往楼下奔去。
崇弈微挑了眉,握着她的手丝毫未松。环顾雅间,牵着她行至桌边,随意寻了个位子坐下,手上略一使劲,便把她揽进了怀里拥着。
“若无其他事,大夫便回吧。”崇弈淡道。
大夫闻言重重磕了个头,提了药箱,逃命似地弯腰奔出了雅间门。
晏柠轻轻挪动了下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适些。脑袋靠着他胸膛,静静地倚着,好一会儿,见他未置一词,才长长吐了口气,伸手自茶盘上取了个新的茶盏,倒了杯茶,递给了他。
“先喝杯茶。碧荷去取点心了,昨日跟我置气没吃上,今日必得尝一尝。府里厨房大伙儿都说,定是你喜欢的口味。”晏柠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着轻松些,柔嫩的小脸紧紧贴着他胸膛,头微低着,深怕脸上万一有个不自然的表情被他发现了去。
崇弈接了茶盏,凑近鼻尖闻了闻,却未动口,将茶盏放回了桌面。
“你……”晏柠一时只觉语塞,半天才叹道,“清风茶楼的茶具,清洗得干净不说,每位顾客用完还会高温煮制,都这般了,你竟还嫌弃。”
崇弈见她红唇微嘟,双颊微股,心中一动,便低头轻啄了她唇。拥着她的手,抓了一把她散在背后的长发把玩着,喉间发出了几声低沉的、似有若无的笑声。
“我刚用这茶盏喝了茶的。”晏柠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又点了点他的,示意他刚吻她便是间接碰了这茶盏了。
“我只是不渴。”应是怕她真与他置气,崇弈淡然回了句。随后,他瞥了眼洞开的门,又看了眼守在雅间的影七和影月,突地低头凑近她耳边,极小声道:“不过,阿柠刚刚这般,可是在邀请我?”
他声音太过轻微,晏柠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待她细思了下,明白了过来,整张脸一下子红了个透。
侧了头躲开他,小手握了拳轻捶着他胸膛,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正闹着,碧荷端了点心进屋。应是刚刚被吓得不轻,她此刻仍是脸色煞白,垂首敛眉,飞速将点心置于崇弈和晏柠面前,便双手交握在身前,退至他们身后,恭敬地站着。
晏柠偷瞥了碧荷一眼,见她仍是一脸惊慌之色,赶忙拿了块点心喂至崇弈嘴边:“尝一尝吧。”
崇弈却并未立刻咬下,轻轻握住了她手腕,语气淡然道:“都下去吧。”
影七、影月、碧荷三人闻言,齐齐退出了雅间,掩上了门。颇为宽敞的雅间,本略透着丝初春晚间的微凉,此刻四周那轻轻摇曳着的烛火,却仿似火炉般散着热气,熏红了晏柠双颊。
门掩上那一瞬,晏柠只觉心口重跳了一拍,接着便如预想中的,迎来了他如狂风暴雨般的吻。
他吻得疯狂,又迟迟不愿放她自由,晏柠只觉喘息不过来,身子微微后仰要躲。他却伸手扣了她后脑,迫她更为贴近他。
待她真真熬不住,轻咛着捶了他臂膀,他才依依不舍地饶了她。鼻尖抵着她的,一条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