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河到的时候,薄依知已经喝得微醺,躺在唐莉怀里。
其实知道应河要来之后薄依知就再没动过酒,但她之前喝了不少,这会刚刚好有点上头。
女孩目色迷离,神态娇憨,软绵绵地靠在高挑女人的臂弯间。应河轻垂下眸子,盘算着回去把这一幕画下来。
和他刚画的那张女孩楚楚落泪的画一起收藏好……不知怎的,向来坦荡不在意他人看法的应河就是觉得,这些画不能给薄依知看见。
何飘飘一抬头,就看到个冷酷的少年站在她们卡座旁,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们几个花枝乱颤的女人。
薄依知朝他招手:“你来了,其实我本来也快要走了,咱们坐一会就回去吧……”
何飘飘目瞪口呆看着少年目中无人地越过她,一屁股坐在薄依知旁边。唐莉则扫码点开菜单,自来熟地招呼:“弟弟喝什么?姐姐请你!”
“他还是高中生!”薄依知抗议。
“高中生怎么了?喝个酒而已。”
应河还真的伸手指了一个。薄依知也不是人家正经老师,实在没立场阻止男生喝东西,不由头痛地揉了揉额头,希望蒋教授永远不会知道她把她学生拐来了这种地方。
尤其是自己两个姐妹如狼似虎的眼神,就像是闻着小白兔味的两只大灰狼,兴致勃勃地探头看兔子……薄依知汗毛直立,忙挺直了用身体护住应河。
“切,我又不会把他吃了。”唐莉发现了薄依知的小动作,不屑。
薄依知:“我信你有鬼,你最近一个男朋友就是个高三的小朋友!”
“我是等他高考结束才和他在一起的。”
“有区别吗?人家高考都是你去接的!”
薄依知不理她了,回过头紧张地看着拿到酒的应河:“别喝太快啊,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应河看了她一眼,淡定地喝了两口。
“噗。”
何飘飘被这画面逗笑了,“咱们小朋友还操心别的小朋友呢。”
薄依知朝她龇起小白牙。
应河轻轻淡淡地看着她。幽暗绚丽的灯光下,女孩好像比平时更鲜活了,脸颊泛着粉,她的气味混着周围靡丽的烟酒香水味往他鼻子里钻,倒被衬得愈发干净……让人想靠近。她的人也是,软软白白的,白毛毛衣的前胸还挂着只泰迪熊,毛袜边上还有两只绒球,在灯红酒绿的周遭显得特别安静舒适。
他不喜欢酒吧,可是有她在身边就很喜欢,只要在她身边就觉得很安全。
在她又一次不经意靠近的时候,应河悄悄把自己缩小了一点,以便于给她更多靠过来的空间。
嗯,她今天离他也很近。他平时很少离她这样近,偶尔她指点他的画时会凑近一点,但也很快就离开了。
可是今天他可以肆意近距离打量她纤细的手腕,精巧的膝盖,莹润的大腿,还有搁在酒杯旁柔软的手指。
想摸摸她。
这个念头随着体温的升高逐渐变得强烈,在她柔软的毛衣袖子不小心碰到他手指时达到顶峰。
但应河再怎么孤僻也知道这是不合适的举动。若是平时的他,从来不管合不合适,想要的就去做,就好像他从来都知道如何做才是符合大众期望的,只是他懒得应付,也找不到非要应付的意义。可是此时他却犹豫了。
万一,她不愿意呢?
上次他碰她的时候她就缩了一下。
以前他一点不在乎别人的心意。可是这一次,他不想她有一点不愿意。
应河想了一下,半阖上眼睛,轻轻靠向薄依知的肩膀,并顺势抱住她一只藏在松软毛衣袖子里的纤细手臂,手握住她的手。
“哇……”
“诶……”
栗子和彪彪知道应河性格与普通少年不同,一直没去撩他,让他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世界,但这个大动作让她们不免发出微妙的声音。
可她们的小朋友却还一无所觉,嗔了她们一眼,然后贴心地低下头查看应河,语气含着担忧:“喝多了?有没有难受?”
应河轻轻摇了下头,抱着她却是不撒手。
平日里冷漠得像块冰的少年忽然满满抱住了她,姿态依赖而乖巧,热烘烘的脸枕在她肩头,细碎的毛发戳进她领口。薄依知心里铺满了柔软,别说是推开,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像被猫主子宠幸的铲屎官,生怕让他枕得不舒服了。
层叠人群后方某个偏远的小桌,两个男生看着这一幕,直接瞪掉了眼珠。
李豪纠结地直抓头发:“这怎么办啊?”
身为刚把纪润惹毛的罪魁祸首,邹文凯将功折罪主动来担负盯梢工作,举起手机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怎么办?这么大的事当然得告诉老纪啊!”
“哎,你等等,我们还没弄清楚——”
李豪抢过邹文凯的手机,瞳孔一缩,只见屏幕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