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喉结滚动着，眼中几乎渗出血丝：“够了，你把刀子放下。”
裴奕却没有听话，反而再次笑起来，任由左臂鲜血往下流，有了点气定神闲味道。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你何必紧张？”
“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了三楼露台上，听到风声忽然觉得喜欢，说不定就会纵身一跃，这里虽然不高，却不能忽略扭断脖子可能。”
“就算是你把我绑起来，不让我接触任何可以伤害自己东西，我还是可能会死。”
“人只要想要伤害自己，就可以伤害，人只要不想活下去，就可以死，你明白了吗？”
封屿宸眼前此刻只有那一片血红，不发一言。
“我今天可以伤害自己，明天就可以去死，因为我不想像现在这样活着。”
“封屿宸，我们离婚，不然以后，我可以保证你每天都能在这具身体上见到类似伤口。”
“好，离婚。”封屿宸声音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从嗓子里挤出来，“我们离婚，我放你离开。现在，你把刀放下，跟我去包扎伤口。”
裴奕定定地看进封屿宸眼睛，从中看到了一种极为深沉痛楚。
数秒之后，他终于别开了眼睛，丢下了手中刀。
金属应声而落，封屿宸立即冲了过去，手足无措地捂住伤口，下一刻才想到了领带，赶忙从自己勃颈上解下来，用力系在伤口上方止血。
裴奕没有再抗拒，接下来乖乖地跟着封屿宸到了客厅，看他声音颤抖打电话给医生，然后翻出医药箱和纸巾，忙碌地为自己止血。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封屿宸慌乱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封屿宸像个人。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种浓烈不忍，觉得封屿宸简直简直一等一可怜。
在封屿宸给他上止血药时候，他看着封屿宸颤抖指尖，呢喃道：“……你到底是有多爱他。”
封屿宸指尖顿了一下，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