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再惨,到底还是别人家的孩子。
“你到底没破皮没受伤,”有家长忍不住张嘴叭叭:“我儿子现在还戴着手铐,还可能去监狱里,你能不能想想我们这些家长的感受?!”
“我儿子逼着你们家的孩子入室抢劫了?!”唐母骤然暴起:“我儿子被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你们凭什么找他要说法!”
“做错事的是你们的孩子!你们没有教好他们,你们这些当父母的一个个都有责任!法律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进监狱是他活该!”
副所长连忙压住又要失控的场面:“别吵别吵,大家都冷静一点,咱们聚在这里就是想好好解决问题。”
“现在校方的意思,是愿意配合校内处罚警告……”
“开除学籍!”唐母看不得儿子哭成这样:“一个个都得开除!你们养出这么丢人现眼的孩子,今天敢入室抢劫,明天就敢持刀杀人,我看哪个学校还敢收!”
唐知努力收住眼泪。
妈,你这时候别掺和了,效果搞反了——
副校长和几个老师都在擦汗,一个头比两个大。
还算有钱的几个生意人试图跟唐父打招呼,还是希望用钱来解决这个问题。
小城市里消息传得太快了,孩子真要坐牢,家里谁都抬不起头来,这辈子怕是都要被指指点点。
唐知的班主任老邱也来了,跟着哄劝安慰了几句,问道:“唐知,你想怎么做?”
“要不咱们先让这些人跟你好好道歉,等你心情平复一点,我们再来谈后面的和解问题?”
副校长立刻和一众家长跟着点头。
说到底还是小孩子们胡闹,这事不能上升到入室抢劫的地步,唐知年纪还小,肯定还在气头上,先把他哄好了什么都行。
少年擦干泪痕,说:“我想和金律师单独待一会儿。”
“不行啊!”董原的家长猛然站起来:“有什么你们在这说不行吗?!”
警察不悦地看过去:“嫌疑犯家属,请你不要干扰受害者的合理诉求。”
众目睽睽之下,金律师拍拍少年的肩,两人去了隔壁的小办公室。
他们走之前,半是确认地看了一眼唐家父母,后者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在等待期间什么都不会说。
一进办公室,唐知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恢复烦躁表情。
“真是一群蠢货。”
金律师见怪不怪,问:“你真要按原计划进行?一分钱都不要?”
唐知淡淡道:“缺的不是钱。”
“那能是什么?”金律师笑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什么都不顾,这么另辟蹊径。”
唐知顺手给蓝姐打了个电话,简单确认片刻后,说:“给您额外发五千辛苦费,钱已经到账了。”
金律师心情大好:“这事包我身上,走吧。”
像这样自投罗网的案子,便是去刑事诉讼也胜券在
握(),他还是从业十几年来头一次看到有人急着和解。
也罢⑽()⑽[(),当这孩子花钱找乐子了。
唐知走出办公室时,脸上本还是冷漠厌倦的神色,他站定在会议室门口,轻轻呼吸一秒,神色又变得隐忍痛苦,和方才毫无区别。
金律师看在眼里,配合着做出稳重长辈的样子。
两人相继坐下,金律师迎着众人急切的目光道:“我跟小唐聊了一会儿。”
“虽然这些事,确实是各位嫌疑人行为不当在先,但俗话也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话一出,许多家长露出不胜感激的表情,不住地点头。
“是啊是啊,都是街坊邻居,咱们别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
“小唐,你受的委屈叔叔阿姨都知道,我们一定好好补偿你!”
“咱们不能把人往绝路逼啊!你也体谅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求求你了!”
金律师不紧不慢道:“所以,综合考虑了警方的建议,以及校方的参考意见以后,我们提出以下的诉求。”
会议室一瞬间安静到极致,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你们首先要保证唐家三人的人身安全、财产安全,期限是十年。”
“这十年里,你们所有涉案人员的家庭,都与唐家的安全息息相关,我们当事人不便搬家,因此更担心你们当中是否有人会打击报复。”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合理,商量了一下快速答应了。
报复是肯定不敢报复的,大家都盼着过安生日子,也不敢让儿子再犯这么危险的错误。
“如果十年里,唐家出了任何意外,包括但不限于车祸、火灾、中毒等情况,你们所有人需要承担相关责任,并且均摊护理费用、误工费用,同时唐家会拿回追诉权。”
董原的母亲最沉不住气,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