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仓灵听说过。()
九天境上有一座司命殿,里面住着一位司命,专司凡尘境命数,本来神祇历劫一事也归他管,偏偏这位司命多年前得了臆症,幻想出一个兄长,称自己是少司命,兄长是大司命,自己只管得了凡人命数,神祇的事只有大司命能管,哪怕九天境的神祇历劫历地一塌糊涂,混乱不堪,他也只表示爱莫能助,因而,在旁人眼里,他便是故意推脱,结了许多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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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漫天神祇中,除了他,竟无一人认为大司命存在过。
问他大司命在哪儿,何时归来,他又哭唧唧地说不知道。
九天境的神祇都觉得他疯了,鲜少与其来往,也就巽何上神时不时去看看他,替他治疗臆症,但至今也没治好他。
他依旧坚信自己有个兄长,是九天境的大司命,专司神祇命数。
当这位被司命臆想出的大司命真的出现在眼前时,仓灵是不太相信的。
眼前这人没有实体,似乎只是一抹神识,连魂魄都算不上。
他问他:“你说自己是大司命,那你为何不去见你弟弟?却出现在这里。”
仓灵环望四周,终于认出来,这里是自己的识海,他不知为何昏了过去,意识进了识海。
大司命看出他心中疑惑,便道:“非是我不想去见他,而是不能,是无可奈何。我能出现在你识海中,是因为你带着那块北辰玉,是他交给你的吧?”
“他?”
仓灵皱眉,并未在自己身上找到什么北辰玉,脖颈上挂着的女娲石却亮起一道光,他这才发现长成奚暮模样的玄玉上嵌了块指甲盖大小的玉玦,仔细看才能瞧清,不起眼的玉玦上雕琢着星辰。
那枚玉玦脱离玄玉吊坠,躺在他掌心。
一股麻痹感从颅顶直蹿而下,浑身觫然。
脑海中闪过一些古怪的画面。
囚笼中,满是鲜血,司命笔悬在头顶。
眼前的男人面如金纸,唇色苍白,紧攥他的手,将一枚微凉的玉玦交给他。
雪白莹润的玉,鲜红刺目的血。
混在一起,淅淅沥沥地往下淌,滴在仓灵手背上,如今的仓灵却隔空被烫了下似的,手指一抽。
他对他说:“你一定要顺利渡劫,从这里走出去,拿着它,让它为你指引迷途。”
仓灵怔了一瞬,无意识吐出几个字:“以命换命……”
什么换命?
谁要把命换给他?
“我在骗你,利用你!”
“我知道。”
“我在要你的命!”
“我知道。”
一厢情愿地以财帛相换,那不是爱,是欲,是占有欲。
一厢情愿地以命相换,自我牺牲,不图对方感恩,也不求惦念与怜悯。
那是傻,是蠢!
一个愚蠢的笨蛋,把命换给了他,为他挡过一劫。
那场劫
() 是……涅槃劫!
随着记忆中那张苍白的脸愈发清晰,仓灵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
麻痹感从颅顶灌下,直至趾尖,浑身僵硬,喘不过气。
他知道凤凰涅槃重生需要遭一场涅槃劫,虽是九死一生,困难重重,却不至于真让他迷失在劫中,出不去,只因为凤凰从来都是天道宠儿,能开的后门都开了,死而复生虽艰险,却不至于身死道消,万劫不复。
可他记忆中那场劫,却是死劫,没有生门,若无人助他,他永远不可能涅槃成功。
他如何也想不到,助他历劫成功的人会是奚玄卿。
还是以命换命……
为何奚玄卿神魂破碎成那样,为何他成了将死之人,身体一日日衰败下去,似乎都有了解释。
震惊之余,为难之际,更多的是烦躁萦绕在仓灵心头。
说好的不相欠,如今却不得不欠。
他垂睫哑声道:“是因为伤过我,杀过我,所以……愧疚之下,才那样做的吗?”
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大司命却悲悯地看着他,叹息道:“你自己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仓灵抬眸,眼珠上浮,满脸警惕:“你是他的说客吗?”
大司命不答,定定地看着他,只长叹一声。
“兰因絮果,现业谁深,这种事,哪儿能说得清呢?”
“小凤凰,我的时间不多,你且先听我说完。”
他垂眸望了眼已经脱离女娲石,躺在仓灵掌心的玉玦,其上雕琢的北斗七星已从最后一颗星开始粉碎。
“这上面有我一缕神识,当年将这北辰玉玦留给阿玖,便是希望有这一天,完成我的使命,我没想到的是,奚玄卿无法开启它,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