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起身,缓步而出,“夫君,有什么事呢?”声音格外温柔。
江南顿时一抖,压低声音道:“媳妇,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何田田白了他一眼,但却极力压着声音道:“夫君,到底有什么事啊?”
江南一头黑线。
但他还是把药瓶递了过去,“这个给她,早中晚各涂一次,月余可痊愈,不留疤。”
何田田接过瓷瓶瞅了瞅,低声问道:“夫君,这一瓶要多少银两?”
江南后背都起了鸡皮疙瘩,“你看着要,里面全是名贵药材!”
不用多说,他家田田应该懂。
说完,他转身就跑。
何田田这么捏着声音说话,他真是受不了!
见他走了,何田田掂了掂药瓶,回到针灸房,把瓶子往桌上一放,大喇喇道:“喏!江大夫的话你听见了吧?一千两一瓶。”
豪气之中,带着几丝匪气。
与刚才对江南娇娇弱弱的何田田判若两人。
罗幼薇暗暗嗤笑,原来是装的,呵!
“一千两太贵,我去问问江大夫,可否少些。”她说着便起了身。
何田田一伸手,拦住了她,“不用问,我说多少就是多少。”
“江大夫济世救人,区区一小瓶不可能要这么多!”罗幼薇倔强向外走。
何田田也不再拦,只是看着她让丫鬟去找江南。
许久,江南才磨磨蹭蹭过来,似乎是故意的,他离罗幼薇有好几步远。
罗幼薇向前一步。
江南后退一步。
罗幼薇隔着帷帽哀戚看他,又向前一步。
江南惶恐后退一步,“罗姑娘,有话你就说。”
罗幼薇这才顿住脚步开口道:“江大夫,方才你娘子说是这一小瓶要一千两,我想,你肯定不会这样要价的……”
江南颔首:“对对对!我肯定不会这样要价……”
“我就说你医者仁心……”罗幼薇流露出欣喜之意。
谁知江南的下一句却是:“要是给我,没有两千两不卖。她不懂,这里面用的全是名贵药材,一千两也就是不赔而已。唉,算了算了,她都说一千了,那就一千吧!”
说完,江南逃也似的走了,边走边道:“别的事你跟她商量就行,不必再问我了,那边还有几十病患等着呢!”
罗幼薇急了,喊道:“江大夫!这真能治好我的脸吗?”
“治不好包退!”江南喊了一声。
罗幼薇是如何沮丧且不说,她掏银票多么心疼也不说,单说正在排队的病患们。
听闻“治不好包退”,众人顿时沸腾了。
甭管人家卖多贵,有钱人反正不在乎,单说这药效,对面回春堂可从来都不敢说“治不好包退”!
短短一个上午,荆九郡就传遍了,说是南山堂治不好包退。
那些排了号走掉的病患全回来了,一脚踏进回春堂的也过来了,还有那些想花银子看病却排不到的,都在出高价买号。
这要感谢回春堂和罗幼薇倾情出演。
只可惜这两边都被气得半死不活。
罗幼薇疼痛心焦且不说,单说周成文。
晌午一场闹剧,虽然最终没能得偿所愿,但却让一些排队义诊的病患生了退意。
也算是勉强有点用吧。
再说那江南太过狂妄,竟然连郡守家的孙女都不给面子,也算是好,便宜了他。
开了五十几两的金疮药,周成文给出了只能尽力,不能保证的话,谁知这一句闹出了后面一场。
这下毁了。
有人都跨进他回春堂的门了,却还是被那边大排长龙的人群给吸引了过去,此时,南山堂开业一炮算是打响,他回春堂惨败。
周成文病倒了。
急火攻心。
回春堂。
有了一千两进账,江东再也不说什么赔不赔的事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个六弟,非池中之物。
夜深人静,江南何田田在空间里手拉手散步。
上次发现了一座石灰石矿山,两人打算探探这座山脉究竟有多么长。
今日的何田田十分不同,她很少说话,笑不露齿,偶尔说一句,还像是捏着嗓子,感觉怪怪的。
江南只觉汗毛倒竖。
“田田,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他说完就往旁边撤了撤,一副怕被揍的样子。
何田田垂首低声:“没有吧?我不一直这样吗?”
“你、你、你,我给你号个脉吧!”江南小心翼翼地拉过了她的手腕。
此刻,他仿佛守着一大桶火药,随时提防对方爆炸。
何田田垂着头递过手腕,一声不吭,满是矫揉造作的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