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面前人的调侃,秦商莫名发觉纪忖有哪里与以往不同了。
似乎...更张扬些,不似先前虽躬身而立,眼神却难掩谋算。此刻的纪忖坦然立于自己面前,不卑贱,不破碎。
察觉到秦商的失神,纪忖疑惑地喊了句“公主”,秦商闻言连忙躲开其视线,转而问道:“你可曾听殿下说过与二位皇子的关系?”
定了定神,秦商思绪恢复。
方才看萧沥的态度,似乎与二位皇子并不亲厚,至于原因,秦商姑且猜到了几分,大皇子乃皇后所出,二皇子又自幼养于皇后膝下,故而萧沥此举也属寻常。皇上如今并未立储,三位皇子便皆有成为储君的可能,为了魏国来日安宁,秦商面对三人虽不能亲厚,却不可为敌。
纪忖闻言也收敛起神色,不过却未直接答复,而是问道:“公主可曾想过为何您能嫁三皇子为正妃,而陈国公主却是侧妃?”
此事秦商想过。
大齐律法中虽未明言,可依旧例和亲公主不可为后。皇帝将陈国公主嫁与二皇子为侧妃,便是昭显二皇子仍具争储资格,至于三皇子,看似已然出局。
“皇上无意三殿下为储?”
“怎么,看来公主有些失望啊...”纪忖见秦商神色凝重,故而调侃道。
心中所想被看穿,秦商面上一冷道:“先生慎言...”
秦商的反应落在纪忖眼中只觉好笑,于是扬起唇角来到秦商一侧,微伏低身子,轻声道:“果然,公主的目的是想三殿下登上皇位啊。”
“你是如何知晓的?”秦商冷声问道。
听到此问,纪忖只觉好笑,不过念在今日兴致颇高,于是耐心解释道:“公主若想保魏国安宁,惟有避免大齐出兵,而决定大齐是否出兵之人莫过圣上。”
秦商闻言心中愈发寒凉。
纪忖说的不错,入齐之前她便听闻大齐皇帝不曾立储,那么只要扶萧沥即位,届时功成,其念及自己拥护之功,想来也不会为难魏国,因此自己需要知晓另二位皇子之况。只是此事自己从未告诉过旁人,这个纪忖却能轻易知晓,思及此,秦商心中一紧,看向纪忖的眼神更为凛冽。
纪忖见状却是笑了:“公主别怕,在下是向着您的呢。”
“先生说笑了,本宫又有何惧,这些不过是先生臆测罢了。”
见秦商佯装镇定,纪忖也不拆穿,只突然将身子伏的更低,话音落在秦商耳中:“不过在下也觉得三殿下能争一争那位子。”
秦商闻言扭头看向面前之人,只见其凤眼微挑,眼中满是算计,开口却似寻常谈资一般。就在担心其会说出更为冒犯之言时,却见纪忖眼神闪亮,看着秦商说道:
“不过...届时公主若被休离还望莫要恼了在下...”
“......”
看着面前揶揄自己之人,秦商突然懊恼当初为何不放任其流血至死,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温和,平静开口道:“纪先生可是选好了?”
纪忖闻言一怔,下意识开口道:“还未...”
“既然选好了,纪先生便请回吧。”
未等纪忖说完,秦商便一本正经的打断,见其故作淡然的模样,纪忖失笑,原来兔子被惹急是这般模样。
秦商最终为二位皇子各挑选了一只鎏金花鸟纹银杯,为大皇子妃选了把竹纹雕花玉梳,又选了一对琉璃耳珰给二皇子侧妃。此外便是些玉器,横竖不会太过昂贵,却不乏几分巧思,作为回礼倒算合适。
将礼单递给萧沥,秦商乖顺的站于一旁,萧沥将礼单过目后,确认无误便交给秦商,而后说道:“此事你去安排便是,不过只一点,两府定要均平。”
“...是”
秦商柔声应下,而后便打算离开,这时却见萧沥猛地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除夕夜要进宫,你且提前备些礼,届时送与各宫。”
秦商闻言一顿,而后忆起大齐惯例,新妇嫁入皇室的头一年需向各宫赠礼,今年只自己一位新妇,想来会颇受关注。
“多谢殿下,妾身明白。”
这时站在萧沥身旁的纪忖突然出声道:“殿下除夕夜进宫能带在下一同去吗?”
秦商这时抬头瞥了眼故作好奇的纪忖,不解其何意。接着又看向一旁神色为难的萧沥。如今私下已有传言道萧沥与门客过分亲近之事,更有甚者称那些门客实则是其豢养的面首。虽说与秦商成婚后传言弱了不少,可若其堂而皇之将纪忖带进宫去,不免再被有心人置喙。
果然,只见萧沥眉头一皱,欲出声拒绝,可抬眼见纪忖神色殷切,心中有些不忍。秦商在一旁看着心悸,唯恐萧沥行荒唐之举,触及皇上逆鳞之事,于是连忙开口道:“殿下,除夕夜乃家宴,带纪先生进宫去怕是不妥。”
话落,秦商神色警示的看向纪忖,告诫其不要失了分寸。谁料纪忖见状不由暗下神色,低声说道:“公主教训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