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傅翰林......他也打算退出娱乐圈了,回家养老。”
田安邦:“那......关你屁事呢?”
曹一方:“老头子,这样就没法聊天啦。”
“唉......”田安邦叹了口气,他拽文的时候显得尤其不正经,偏生语气又很深情,嗓音掺着把岁月的沙砾,端得诡异:“我知道你感觉不好,故人渐次退场,宛若一曲终了......孤独是人类永恒的命题。”
曹一方其实没想用脑子跟他聊天,完全是排解情绪。
凝望着天边云卷,那云镶了金边,美得很单调——他觉得能发呆看上一小时。
“教授就是教授啊......说话有水平......”
然后就是久久无言,很奇怪,田安邦没挂电话,也没出言打扰,曹一方也不觉得尴尬,不觉得必须说点什么。
他是个奇怪的长辈,有口臭,更自有其智慧。
“你说人是不是犯贱?”
曹一方忽然就说:“我买这房子前就在想,我住进来以后得多高兴,浦江之侧,俯瞰魔都,居高临下的审视众生,嚯,多有征服欲,现在也就这样,最开心的时候,大概就是签合同决定买的时候......我说句臭不要脸的大实话,我怎么觉得,我穷的时候,比现在开心呢?”
“跟钱没关系,只跟时间有关。”
田安邦几乎在顷刻间就做出了回答:“你活得越久,得到的越多,想要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你现在想要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曹一方扯扯嘴角:“你想说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说的好听,没有意义。”
田安邦道:“饿肚子的时候要馒头,有了馒头想吃肉,吃着肉最好来杯酒,酒足饭饱有个女人就更美了......人寿有尽,欲望无穷,没有欲望,怎么前进?”
“那不都是废话吗?”
“你不就是想说说废话吗?”
“有道理。”
“曹一方,我跟你说几句心里话。”
“你说呗。”
“你跟我很像。”
“滚。”
“你是个病人。”
“嗯?”
“最优秀的人都有病,你得先接受这一点,然后终身和痛苦作斗争。”
“你说什么呢?”
“最顶尖的人才,跟大多数人真的是不一样的,你知道什么是庸人吗?”
“你说,我听着。”
“庸人就是快乐的时候一般快乐,痛苦的时候也不那么痛苦。最优秀的人则反之,我们的快乐和痛苦都很强烈......痛苦会居多。”
“这不是矫情吗?”
“人与人的悲喜不相通,你能理解强迫症的世界吗?”
“呃......不能。”
“那你同样就要接受,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你。”
“不对,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是俗人。”
“你不是不喜欢人设标签吗?干嘛非得给自己套个俗人标签,感觉怕死了与众不同。”
“我会怕与众不同?!”
“我记得你说你想在颁奖典礼穿白西装,你喜欢纯白色的西装,但你从来没有穿过,为什么?”
这个问题居然把曹一方难倒了。
对啊,为什么呢?
仔细的想了想,他觉得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分明是田安邦想多了。
“我在时尚这一块拿捏不好,我只是觉得,纯白的正装,我是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其他元素的纯白正装,感觉很沉闷,反正服装师都不建议我这个年纪穿这类西服,hold不住......”
田安邦笑道:“你看,谁想的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曹一方,在这一件小事上,不经思考的就决定不冒险,决定从众......人多么矛盾,大家都以为你什么事都要做得特立独行,显摆自己。”
曹一方揉揉额头,“你把我绕晕了快。”
“道理无用啊,喂你鸡汤你也喝不进去,我就算知道你的毛病,我也帮不了你,人生没有弯路,每一步都必须走......我就随便说说我自己想说的废话。”
“要不你试试?你给我说说道理,说不定我能悟呢?”
“你毛病很多,但只有一个是必须要解决的,不解决你成不了事。”
“什么?”
“不能取舍。”
“什么鬼,我怎么就不取舍了。”
“你就算知道自己要什么,也舍不得付出代价。”
“这又是啥意思?!”
“要不你看看三国演义吧。”
“那算了,最近没空。”
“我要去搓麻将啦!挂啦!”
“再见!”
.....